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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岁。拜读荆师《笔法记》:“太行山有洪谷,其间数亩之田,吾常耕而食之。有日登神钲山,四望回迹也。入大岩扉,苔径露水,怪石祥烟。疾进其处,皆古松也。中独围大者,皮老苍藓,翔鳞乘空,蟠虬之势,欲附云汉。成材者,爽气重荣;不材者,抱节自屈。或回根出土,或偃截巨流,挂岸盘溪,披苔裂石……”每每拜读,被荆师所述深牵引。
丙戌秋暮,客太行郭亮写生,意拜谒朝圣,开宗巨匠祖师之迹,未成行,昧心不甘,辄存寻日再访。
丁亥春四月,与段铁兄再顾太行。初至晋东南陵川锡崖沟,再移豫西北八里沟。日日耕画不辍,夜飨古撰画理,数日间已积画稿有打。再研荆师《笔法记》,再为荆师叙述“怪石祥烟,苔径露水,翔鳞乘空,蟠虬之势”所牵。今临太行,决意走斯洪谷,了朝圣之思。
廿四日午,别辉县,晚至南阳,宿南阳酒店。
廿五日晨起,握别段铁兄。别南阳,只身往林州,直驱洪谷。
洪谷山,位林县西南二十里。吾怀揣虔诚,寻圣问祖途中。从林县至洪谷,路顺且畅。近午,抵洪谷山门。山门置洪谷东入口。至此,盈目之象,与臆想大相径庭。山门处无游人,门可罗雀。举目四望,不见来者,唯余一身。于心所向、所思相去甚远,具不可思之境。洪谷史书有述,山有洪谷寺、唐砖塔、神钲山、有古松,皮老苍藓,该有着神秘之探源。现呈斯境,何会如此萧寂?荒径野坡,颓废之象。更趋吾晋深,探个迥究。正顾盼时,坡上走下一老叟,问曰:“汝从何来?去何处?”吾曰:“山中有荆师隐居地,有古松,有偃截巨流?”叟曰:“松已不见,隐居地有查,巨流盘溪,因时所在。”吾曰:“山中可有客栈?”叟曰:“巅有金灯寺,甚遥。腰有灵鹫寺,已废,星有人往。”吾闻惭骇,惊其异境,心存遍而赏之。目睹此景象,疑毁诚意。谢辞老叟,吾自西行,出数步,叟又回身呼曰:“溯溪西去二里,为荆师隐居地,有今人筑舍,可宿。”闻此,蛊惑吾心,既来此,没退却之理,复行。
午时,春阳旭暖,洒晒乏困。缘谷溪,走幽径,至古桥上。举目间,唐塔已送眼前。塔七级,塔前立一石碑,书云:唐时僧人所立,叙述立塔云云,未细研。绕塔一周,去塔两侧寺院视探,寺荒凉废颓,久无人烟。吾探而入,芜杂丛生,踏柯嘣啪声,别无他音,静幽至极,有些心紧。略窥,缘入蹈出。再溯石径西行,倚径有一石槽,与径攀附西去,后知-谢公渠,明代知县谢思聪所开,距今六百年。渠缘水溪,径辅溪边,水蛰于鼓石间,微有哗声。一阵风过,吹柯挲娑。谷静音稀,唯吾踯躅声。吾跌宕谷石间,愈进愈静,递进更奇。青青弥望,崇峦,离立满前。再西,一石独耸,中裂一璺,上透其顶,蹑级而上,石台重整,迹呈人烟,遂从溪左探崖间诸物,雕镂百态。北折里许,丛林佳柯,石径穿其中。壁上题言“荆浩隐居处”前行百步。过石顷转,荆师隐居处,呈吾前。
五代山水巨匠荆师隐居于此,金代和尚性圆曾修建寺院,称嘉佑院,元代改称太平寺,后毁,有遗垣。今日,仅立一石碑,上书“荆浩隐居处”五字。石上摩刻“匡庐心源。”
荆师隐居地以西,今人筑旅肆,门前立告示“荆浩写生基处。”再右,又时人修砌,冠名拓展基地。触目于此,悲从心起,本是开宗巨匠,圣人古迹,遭今辈毁迹。写生基地,郭氏乡人打理。郭氏为人和善,引吾探勘余遗处,聊间得知,荆师隐居地,在建拓展基地之前,寺院遗迹还在,今面目已非,流露毁之可惜之意,吾更痛今人,文识陋乏,为时人无知所悲。
宿写生基地数日,日进墨稿有三,连日不辍。
再日,遂逾山脊,登道俱绝。游灵鹫寺,寺在巨壁之上,宽垲可庐,轩豁透爽。东望可及林县,西顾轩敞回合。峰峰相连,崖卷成罅,瀑从罅中直坠,下捣于圆坳。春时水瘦,风吹指动,散为珠帘。赞曰:“高挂绶系邀皓月,斜飞银线映晴晡。”灵鹫寺遗址,荒寂可凉,寺址前有一石泉,水汩汩外泄,吾掏掬汲吸,翛然沁心。二十余尊佛造像,列坐秃塬上,造像均无首,似昭示悲戚之遇。有通大明嘉靖四十年寺僧重修灵鹫寺碑,碑文尚清。残存石器,散落漫坡,残垣断壁,能窥寺院规模。数莲花座,半规土外。吾拍摄图片数帧,扶造像遥想,思灵鹫寺旧时荣茂。遗址以东,有数人家,三五山人,忙筑家舍。吾探问老者,曰:“寺毁有年,时有贼人,偷掠遗物,现存者,体大重甚,得存留,乡人有重修之想,财力所郁,无力所为,尽看护之心,已是乡人的共识。”日已西,疲甚,言谢老者,乃返觅前辙,复途回。
再后日,登金灯寺。观览飞瀑跌叠三级,有言记:“瀑布落晴雪,金灯开夜莲。何当重经过,岩下细留连。”臆想严冬,水滴成冰,呈现数十丈冰塔,有记于此:“地勇霜轮十数级,天垂雪盖几千层。远瞻碧玉高低竖,近视玻璃内外明。”
金灯寺游略记于此,待日后再细分解。
作者:李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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