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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往放了几朵贡菊的玻璃杯中冲入了沸腾的水,褶缩的花上下翻滚,晃动不已。隔着玻璃,花朵悬浮,我看到了极小的颖毫簇拥在花瓣周围轻轻流动,花朵悄然涨出的翠绿上镶着一痕赫色的边,瓣脉伸张,白纸质地的花瓣缓缓舒展开来。敞开的窗,春日暖阳洒在鹅黄淡淡的茶水中,花朵灿然,菊色清亮。轻轻地摇晃杯子,花朵慢慢下坠,飘飘摇摇如落叶般沉入杯底,安安静静,水中有清澈、澄亮的千瓣香。
花开二度,昔日的瓣脉与花纹就这样静静地隔在水的那一边,看花的经验里,我找不出这种凝视的方式——水中花,虚幻的一份缱倦,只因水的温和与滋养,凝结的春天又一次被唤回。
杯水繁华,我却思念起远在天际的花园……
2,画纸摆开,HB铅笔水泥灰的细痕圈住了游动的鱼。鱼是单纯的完美主义者,左边与右边——它只作仅有的一次重复,如此多的鳞片好似长长段落中一个个单独的字,安静地站在排列有序的队伍中。宣纸上从此不语的鱼,悄悄怀藏着对海洋深深的思念,如同密林中的老虎,徘徊在树影与光斑的宫殿中,一身斑纹就是浩瀚森林的全部记忆。同样的浩瀚我们也来形容海洋,我固执地认为鱼的身上是另一个海洋,洪涛汹涌或微波轻泛,对鱼来说,那只是被风吹拂的或大或小的鳞片。苍凉无涯的海面上,吹着季节的风,从这端到那端,我听得见这风的声音。
3,宋徽宗有一《桃鸠图》,尺寸很小,幅不盈尺,图中的绿鸠却是我的最爱。画上桃花粉色明净,绿鸠的头与胸部连成一片若叶的古玉色,莹润而饱满,尾羽如黛,神采清逸。在赵佶情趣入微、安静低廻的笔下,九百多年流逝的光阴仿佛沉浸、凝结在生漆点睛的双眼中,历历在目,不曾微少。宣和时期写生状物的精雅与臻妙,有一种让人静默的力量。我靠的更近些,只见绢纹幽微,时间的手,赋予我眼前一份温和的灿烂与柔顺的光泽。
2012.8.26
作者:方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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