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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次展览在艺术圈反响特别好,除了作品的精彩之外,特别想知道您为何把展览标题定为“覆膜世界”?
答:“覆膜世界”是我此次个展的标题,但它又不仅仅只是一次展览的主题,可以说它是我的世界观,是我观察与把握这个世界的立足点与出发点。简单来说,我们眼前的世界就是一个“覆膜世界”,它的存在需要物质上的膜,所以地球离不开大气层,人类离不开皮肤与细胞膜;它的存在也离不开精神上的膜,所以人类不断地用意义与解释来填充这个世界上的事与物,而其实意义与解释往往使本来更真实单纯的世界又覆上了一层形而上的隔膜。另外,人类还有情绪之膜在不断覆于眼前的事与物,当人们开心时眼前的花花草草皆含情,当人们悲伤时眼前的同样物像皆承悲,当人们愤怒时眼前的它们又怀恨。所以人类生活的世界何曾离开过“膜”,而且几乎人人都在不断覆膜与破膜中生活存在着。所以我们生活的世界除了常说的表象与本质之外还存在很多不同层级的膜,而想要更加准确真实地把握这个世界,就必须不断破除覆盖在真实世界之上的那些多余的膜。所以“覆膜世界”系列作品是在努力通过“覆膜”的手段以及距离与隔膜的架构,提醒观者无处无时不在的“膜”的存在,而当人们意识到这种隔膜与距离的存在时,也就离真实的世界与深层的交流更近了一步。“覆膜世界”的技法与作品只是相,它要引导人们看到与把握到的却是膜之后的那个真实生动的无膜祛魅的世界。因为可以说除了第一个层面的物质之膜,其他层面的膜或多或少都在阻碍人们观察与接近真实世界。
2,简要介绍一下,本次展览的展出概况?
答:此次展览是我的首次大型个展,展出了自2007年至2013年的112幅作品,其中囊括了大型与中型的“四联画”系列作品,以及后来的“佛学”、“静物”、“生命”、“梦境”四个系列的小幅作品。开幕式盛况空前,来了许多的业内专家学者、藏家与媒体,毕竟这是保利艺术中心自成立以来的首次当代艺术展。展览虽申请时间超过半年,期间三次被拒绝,但后来保利还是决定把这个“第一次”给了赵露。展出结果也不负众望得到了诸多行内专家与老师的肯定与赞许,各界媒体的广泛关注与报道,市场与藏家们的热情更是远远超出我的想像。
3,谈了展览,再谈谈作为艺术家的您,请您讲讲性格与创作的关系。
答:我觉得每个艺术家的创作,从技法到材料,从内容到形式都会与其性格有关,甚至直接由其性格决定。正如一个性格粗旷性急的人很难常年从事工笔细路作品的创作。画如其人讲的也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我的创作自然也离不开我的性格,不过我的性格比较多面,因此创作中也往往含有不同的倾向:情绪激昂时在画面中大刀阔斧、纵横俾倪;心气平和时在画面中追求材料的极致表现,一丝不苟。不过这正是全面而真实的赵露,不需要刻意规避任何一面,所以我的作品风格很明晰的分作两类,这在“覆膜世界”系列作品中都有非常全面呈现。
4,谈一下您的师承经历:
答: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因为艺术家通常只专修一种艺术门类,国画、油画或者雕塑等,而我的水墨与油画都是专业的科班出身,因此师承就比较丰富。这里我简短地谈谈我的求学经历。自幼酷爱画画的我同时喜欢读古文与诗词,所以当时励志长大后成为水墨画家。经历了多年水墨实践,我大学报考了天津美术学院国画系,专业成绩全国第一,最后因为英语成绩不理想只得进入了鲁东大学国画专业,却也因此机缘与水墨名家姜永安、杜小同等亲近四载。但因为当时的某些心境不适合以水墨材料进行表达,又有幸遇到原西安美术学院油画系主任刘爱民的垂爱与帮助,因而本科时期我在修学水墨的同时更加痴迷地修习油画。刘爱民与尚扬、许江等老师皆是“85年赵无极大师班”的同学,加之他对我厚爱有加,于是建议我留学法国,并许诺引荐我于赵无极老师,但使馆的拒签让我的留学梦最终破碎了。后来我入学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更是有幸成为忻东旺老师的第一个研究生,得以亲近忻师三年,深受器重,直至我要毕业那年他才收了第二个研究生。然而水墨与油画科班出身的我并没有停止求索的步伐,又独自走上了材料美学的探索之路。直至现在,水墨、油画、材料我都在不断探索,不断相互借鉴结合,三者已成为我创作的三大基石,让我的艺术越来越坚定,越来越稳固。
5,您在各种艺术实践中是怎样一步步确立现有的创作风格的?
答:其实艺术家在不断摸索中形成并确立的样式与风格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很明确的,这是一个在实践中渐渐清晰地开显的过程,有时甚至非常漫长。我的创作也不例外,一步步从传统走来,不断打开、不断尝试新的创作语言,在丢弃故我的同时又把之前学到的精华消化吸收,进而留存在画面中以新的形式与新的技法材料结合,才一步步形成目前的相对系统完整的艺术语言体系。当然它还远远没有完善,还需要今后进一步的打磨锤炼。
6,作品不同系列的转变过程?
答:不同于大多艺术家,我的创作题材非常丰富,可以说囊括了我现实生活的各个层面,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我的创作是彻底的“现实主义”。它们即有来自日常新闻的战争报道,又有来自于网络的精彩图片;既有现实中日常静物的不时触动,又有完全超现实的梦境呓语;有表达浓烈亲情的母亲衣物,又有思维深处的佛学名相。总之,我的创作包括了我现实生活的所有面向,它们不再仅仅只局限于某个主题、某种符号。所以与其在这里谈我的作品不同系列间主题的转换,不如说没什么转换,即凡是能够强烈触动到我内心的来源于生活的一切事与物、人与景皆可入画,只是要看当下时刻哪样物象最直指我心而已。对于我个人而言,画画相当于坐禅、相当于修行,一切都不是刻意求取设计而来,而是行云流水,任运自然。
7,您对艺术创作媒材的偏好与您的作品表达有怎么样的关系?
答:我对媒材的偏好与探索欲望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才一步步从东方的水墨媒材到西方的油画、丙烯、坦培拉等,一直到后来对材料进行了大量实验与总结之后,自己调配研制的各种透明、半透明、光滑、颗粒、开裂、剥离等各种材料的综合运用。但我从来没有过为材料而创作的时候,我的所有材料运用与实验都是为了传达我的某些真切鲜活的感受,当我要创作某个主题的作品时我就会运用最适合、最贴切的表现材料与语言,当即有的材料与语言够用的时候我就会直接运用,当它们不能够完全适合时我就会去实验探索开拓新的媒材。所以我是反对为材料而材料的艺术实践的,因为那样的作品与工艺技术更接近而与艺术本身偏离。我认为材料只是艺术表达的手段之一,绝不能把它当作目的,不能本末倒置。具体说到我的作品,如果观者细细去看,就会发现几乎每一幅作品材料运用都有所不同,这不是为了求异而不同,而是因为当时要表达的主题与心境必然需要与之相适应的材料。材料之于我与作品,恰如禅宗公案中手指之于心与月的关系。
8,对您来说艺术创作最重要的是观念的表达吗?那么您一直想传达的讯息是什么?
答:正如我前面讲的材料不是目的,同样我认为观念也不是目的。禅宗讲“张口便错,动念既乖”,观念与言语在佛家看来都是不可靠、不稳固的,都是无常变化着的。换个角度说其实观念只是思维的表层,它只是日常诸多意识活动中的一种,它很少触及到思维深层中的思想以及其内核——灵魂。而艺术是需要思想与灵魂参与的。正如摆设一堆静物,让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伦勃朗、鲁本斯、哥雅、德拉克洛瓦、梵高、塞尚等大师在同一位置去绘画,最终呈现的画面形式与效果一定完全不同,这绝不是因为在绘画过程中乎大师们的观念不同,而恰恰是因为其思想不同、灵魂各异,他们在用自己独特的视觉看物像,这一独特的视觉其实源于大师们彼此不同的世界观。而“覆膜世界”就是我的世界观,它早已融入到我的意识与潜意识之中了,我只要去观察与思维就无从逃避,所以“覆膜世界”及其背后隐蔽之无膜祛魅的世界就是我想引导观者去感受领略的。
9,您怎么样界定自己的作品?
答:自己的作品自己是很难界定的,也可以说是没有资格与能力去界定的,甚至同时代的人都很难有完全公正准确的界定。我认为艺术家与艺术作品只能留给时间与后人来界定,艺术家要做的就只是踏踏实实画画,真真诚诚劳作就足够了。
10,怎么样看水墨作品与当代艺术的关系?
答:无论水墨还是油画、综合材料,甚至装置、影像,都只是媒材、手段与形式不同而已。所以问水墨与当代艺术的关系,恰恰与问装置与当代艺术的关系一样。我认为只要这种手段、媒材传达表现的是当代题材,是鲜活的当下感受,那么无论创作者使用任何媒体与材料创造的作品都是当代艺术。相反如果创作者用新媒体去无病呻吟、陈陈相因也不能因为材料与媒体的新就称之为当代艺术。
11,您的作品很有自己的风格面貌,之前在各种展览中也广受好评,面对很多学习借鉴您材料运用的年轻艺术家,您怎么看待?
答:从07年我第一批作品出来后就一直存在这种现象,先是在清华美院内部的部分师弟师妹们,后来就是参观展览的其他艺术家,我已经习惯这种现象了。因为绘画发展了几百年,想要有一点创新实在太难。另外我也理解大家是因为喜欢我的作品与效果才去学习借鉴的,但我认为学习某种材料技法与形式效果不难,难的是真正能够做到用心生发,随性任运的运用材料并借由材料手段表达主题与心境,也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具有意义与生命的创作。简单重复的复制借鉴别人的某种材料与效果是永远不能深入骨髓的隔靴搔痒。材料只是手段,希望大家理解于其师诸迹,不若师诸心的道理。
12,接下来的创作计划?
答:从材料技法方面说,继续巩固与推进水墨、油画、材料三方面实践,坚持三者相互借鉴、融合的大方向。从思想内容方面说,还是用自己的视觉看物像,自己的世界观看世界,继续“覆膜世界”。希望今后能够得到更多的同道老师们批评指正,交流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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