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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10年张大千《爱痕图》在嘉德成交破亿后，笔者陆续撰写了有关张大千泼彩泼墨作品方面的市场分析文章。
张大千先生作画
今年，海外佳士得和苏富比两大拍卖行不约而同地在春季重磅推出张大千泼彩和泼墨力作，为此，笔者在《收藏快报》上发表了拍前分析文章，预感今年春拍张大千的泼彩泼墨力作品有望在市场上掀高潮。
张大千 1967年作泼彩《碧峰古寺》 立轴
2021年佳士得2.09亿港元成交
2010年佳士得6114万港元成交
1996年佳士得200万港元成交
佳士得本次最大的亮点无疑首推张大千1967年作泼彩画《碧峰古寺》立轴，尺幅127.3 x 63 cm，设色金笺，为张大千好友李袓莱、李德英旧藏。李家与大千家渊源自上两代的交情，李家三小姐秋君，更是大千红粉知己，二人柏拉图式的爱情故事，为艺坛所津津乐道，1949年之后，张大千香港的事务多由李祖莱夫妇代为操办，1971年于香港大会堂举办“张大千近作展”，盛况实属空前，二人交情非同寻常。
此作1996年在佳士得首次释出，创下200万港元成交的记录，轰动拍坛。14年后佳士得又推此作获价高达6114万港元，涨幅高达29倍。本次佳士得以估价待询方式再次隆重推出。从本幅作品看，属半抽象和纯抽象之间，以鲜艳的石青、石绿泼洒于华丽的金笺，为大千泼彩全盛时期杰作之一。有趣的是：本次春拍佳士得一反常态，与苏富比一样将大千泼彩力作放在当代艺术专场。经激烈争夺，最后出人意料地以2.09亿港元成交，为佳士得本季第二高价，也创下张大千作品第二高价。
张大千1965年作 飞泉 幽谷寒云 （两幅） 纸板镜框
2021年佳士得525万港元成交
而在“中国近现代及当代字画”专场中，张大千1965年作纯抽象的泼墨《飞泉· 幽谷寒云 （两幅）》镜心，尺幅各一平尺左右，成交价为525万港元，价格相当理想。
张大千《自画像与黑虎》 立轴
2021年苏富比5721.8万港元成交
2018年苏富比4973.9万港元成交
2010年嘉德4536万元成交
2004年佳士得398.3万港元成交，折合426.2万元，杨凡旧藏
苏富比本次隆重推出了“神品：超越时空的大师之作”专场。该专场只设5件神品：分别是阿尔伯托・贾柯梅蒂的铜雕，宋木雕加彩观世音菩萨坐像 ，张大千的《自画像与黑虎》，常玉的《裸女与狗》，巴布罗・毕加索的《斗牛士 》。其中张大千的《自画像与黑虎》取六尺金笺为材，画中人物和黑虎采用具象描绘，背景以以浓淡石青石绿泼洒绘就，营造了如虚似幻之境界，极具观赏价值。此作原为大风堂藏品，先后10次被著录，3次参加海内外大展。不过，这件自画像之前曾三次上拍，第一次在2004年佳士得以398.3万港元成交；第二次在2010年嘉德以4536万元拍出；第三次在2018年苏富比以4973.9万港元售出。本次拍卖以5721.8万港元成交。
张大千1965年作泼墨画《无象之象》镜框
2021年苏富比2437.5万港元成交
在苏富比“中国书画”专场中，张大千1965年作纯抽象泼墨画《无象之象》格外引人瞩目。该作尺幅158×70cm，估价2000—3000万港元。据苏富比中国书画部主管叶卓敏表示：“今年中国书画拍卖征得多幅来源有绪、屡经展览著录的大师杰作，包括张大千泼墨巨作《无象之象》，乃其笔下少数纯抽象之作，尽显画家泼墨盛年之惊人创造力及艺术性。”据笔者观察，在张大千的泼彩泼墨作品中，绝大多数为半抽象之作，这类半抽象作品往往是在泼彩泼墨后，张大千会在画面上添加一处茅舍，或是一叶小舟，或是一位高士等等。《无象之象》就是一张少见的张大千纯抽象泼墨类作品，写于罗纹纸上，全幅不着色，以纯墨成之，与水份调和互破下，形成浓淡深浅之“五彩”墨效。画上丝毫不见笔痕，线条、皴法、点景皆消失殆尽，无任何实际描划，全依泼洒后水墨晕化之随机效果，达至纯抽象之境界，在不经意间，营造如宋画丰碑式矗立之山峰，丰姿巍然，峡幽谷深，四周静穆，上罩烟云万重。这幅作品最终以2437.5万港元成交价雄踞中国书画专场榜首。
张大千1969年作 琼峰雪拥图 镜框
2021年苏富比1227.5万港元成交
2014年苏富比964万港元成交
此外，张大千1969年作泼彩画《琼峰雪拥图 》也有不俗的表现。该作尽管不到2平尺（53×41cm），但苏富比给出了1000—1500万港元的估价，成交价高达1227.5万港元，也是中国书画专场第二高价。另一件是张大千1973年作半抽象泼墨画《烟霞漫山居》，此作泼墨在金纸卡上，尺幅约3.3平尺，成交价为441万港元。
张大千1973年作 烟霞漫山居 镜心
2021年苏富比441万港元成交
2011年苏富比386万港元成交
从张大千泼彩泼墨画的市场表现看，泼彩画价格明显高于泼墨画，其中半抽象和纯抽象之间或是纯抽象作品最受市场欢迎。那么，未来张大千的泼彩泼墨作品的市场走势如何？笔者作如下思考：
一是学术支撑强。有关张大千先生泼彩泼墨技法的创立还得从上世纪50年代末说起，那时，旅居巴西八德园的张大千受到眼疾的影响，右眼视力每况愈下，早年间擅长的工笔画力难从心。为此开始尝试在画面中大面积用色，浓郁的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为此开始尝试在画面中大面积用色，浓郁的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可以说，泼彩泼墨使张大千在驾驭笔、墨、纸、水、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体现了张大千对中国山水画理的独到感悟及其艺术表现力的特有风范，同时开拓出前所未有的新体貌，为中国山水画注入现代艺术意识和审美价值，堪称是中国山水画发展史上一次重大革新，并对中国画创作产生深远影响。有评论家说“国画家能够上承古代美术遗产，兼摄世界美术之长，使国画的技巧、境界向上延伸一步的，在今天，只有张大千”。如果从张大千的艺术生涯看，泼彩泼墨无疑是张大千最后一个艺术高峰，也是其艺术顶峰。
二是作品变化多。传统中国画往往是重复作品多，严格来说，重复的作品并不是艺术，换言之，艺术是不能重复的。张大千五十年代创立泼彩泼墨后，可以说，打破了中国画有重复的规律。从张大千泼彩泼墨作品看，主要侧重于山水类题材，画面呈现最鲜明的特点是气象万千的景观、千变万化的色彩。而他的创作方式又决定了泼彩泼墨作品不可能有重复的现象，尤其是张大千创作这类作品往往将色彩泼于画面上，然后控制其流动，使色彩与色彩间产生重迭或晕合，原本清晰的山水轮廓被流动的色彩、沉郁的水墨所代替，使画面呈现出色彩渗化，相互交融，肌理效果。也就是说，每件画作色彩渗化不一，相互交融不一，肌理效果不一。所以，在笔者看来，张大千的泼彩泼墨画是不重复古人、不重复自己、不重复别人的真正艺术。
三是观赏价值高。以张大千 1967年作《碧峰古寺》立轴为例，画面气象万千，气势摄人，近景水草密而不乱，层层迭迭于氤氲水气中，浓重的青绿色彩夹着水份，泼在画面自上而下，或沉淀、或相融，如同山壁间光影幻化，颜色自云岚中透出，石壁肌理若隐若现，神秘且华丽。这件泼彩作品极其养眼，其精彩程度和观赏效果比2010年嘉德《爱痕图》有过之无不及。
从张大千泼彩泼墨画作看，以介乎于半抽象与纯抽象之间和纯抽象的作品最为精湛和撩人，记得去年香港佳士得秋季拍卖会上，张大千有一件约半平尺的小品《泼彩山水》纸板镜框，尽管这件小品不完整，既没有上款，也没有落款和名章，只盖了一方闲章——“大千唯印大年”。但是画面呈现给我们的信息是纯抽象，整幅画作以小胜大，色彩斑斓，形象混沌，肌理效果非常出彩，这恐拍是拍出137.5万港元的重要原因吧。
令人欣喜的是，近几年来，随着人们鉴赏水平提高，张大千泼彩泼墨抽象类作品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正在被国人认识，未来这类画作迭创佳绩和天价将会是常态，谁拥有它是一种品位、一种时尚、一种身价。
朱浩云
2021年6月1日写于上海五栖斋
「雅昌专栏作者」朱浩云简介
朱浩云是艺术和收藏市场分析人士。雅昌艺术网、新浪网专栏作者。
2013年在《收藏》杂志举办的收藏20周年庆典上荣获“耕耘力”大奖；
著有《艺术品投资攻略大全》《名人字画的收藏与鉴赏》《中国艺术品市场投资丛书——中国书画投资指南》及《电影海报收藏与鉴赏》《激情燃烧的岁月—老电影海报鉴赏》等；
参与中国电影博物馆编辑出版《中国电影经典海报典藏》。
作者：朱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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