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米》开幕现场合影，（左起）Artforum（艺术论坛）中文版资深编辑杨北辰、策展人孙冬冬、艺术家张培力、艺术家李台还、艺术家林天苗、艺术家王功新、上海二十一世纪民生美术馆副馆长李峰、策展人鲍栋、广东时代美术馆馆长赵趄（艺术家供图）

“感悟就是累，半身发麻，不知道说什么，特别感谢各位远道而来，多多批评。”林天苗在个展《1.62M》学术研讨会的现场语调缓慢地诉说着自己在持续布展后的感受。开幕式当天，她身着黑衣，围着金色项链，手拿枚红色外壳手机，带着蓝色边框的眼镜，如此多的高纯度颜色在她身上偏偏被和谐的妥妥当当不觉突兀，或许这便是一种气场。

　　这股气场就如同观众进门遇到第一件作品时的遭遇，那便是本次展览的核心展品《1.62M》，它看起来只不过是一连串细细软软的白色棉线，但只要想接近，就必须低下头，弯下腰。整场看下去，这股子气纷至沓来，在每件作品中或多或少均有体现。

1.62米_2003_线高1.62米

林天苗和1.62米（艺术家供图）

展览现场的 1.62米（艺术家供图）　

　 “作品在那儿，告诉我你们的感想就可以。”

　　《1.62M》的策展人陈澈是位年轻人，他形容自己是小小策展人：“林老师是大大艺术家。她看起来很坚持，我看起来很温和，但现实情况恰恰相反，大部分时间是她在迁就我、配合我。”

　　林天苗现在挺烦“女性”这件事的，她从未将自己与“女性艺术家”画上等号，对她而言，艺术家就是艺术家呗，林天苗，只是恰好是个女人。

　　对话

　　雅昌艺术网：《1.62M》策展过程是否顺利?和年轻与策展人的合作感觉如何?

　　林天苗：前期讨论展览方案了解彼此想法，不断修正目标是最有意义的过程。我比策展人长一代人不同的成长经历、不同的价值观，对待作品和展览的理解一定会有碰撞的，在中间段是最艰难的时候，每个细节都是在翻来覆去的琢磨、思考、斗嘴、火拼中产生的，也有极尽崩溃的感觉。磨合到最后彼此非常亲密，可以敞开心扉无比信任的合作，陈澈、高菲昊美术馆的年轻团队是非常有责任感的年轻团队。

策展人陈澈（左）和林天苗

　　雅昌艺术网：听说你制作了一些缩小版的展厅模型以便更准确地安放作品?这种对空间的提前思考是源自多次国外办展经验还是个人经验?

　　林天苗：做等比例的展厅模型是工作习惯，每个展览都必有此步骤：

　　一. 方便时刻能看到此空间，随手可以调整，感觉场地随时随地在脑子中存在，不断反复强调着它，让自己非常熟悉此空间达到神游感觉。

　　二. 作品等比例缩小，缩小的墙面不断刷着理想的颜色，思考颜色、光线对作品的影响。

　　三. 了解墙体长宽高对作品的影响。

　　四. 了解实际展场情况，做到能应急预案随时能产生。

　　五. 用微镜头录像，看展览的展示效果。

　　六. 最后回避一段时间，以新鲜的状态看看整体展览带给观众的心理状态，再做调整。

　　七. 形成三D图及文字说明，策展方、布展方、艺术家、技术人员、材料供应商，方便工作合成。

妳!（局部）_2015_2.5 x 8 m_刺绣装置、金框装裱

展览现场的 妳!（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1.62》展览中那件《妳!》的名称经历了多次修改，如从《女性词汇》到《女也》再到《妳》，这种变化说明了什么?

　　林天苗：《女性词汇》过于直白，少了到幽默、自嘲的部分。《女也》太古典不够当代，没当下的感觉。再到《妳!》多的指向性，可以是第一人称，是第二人称，也是第三人称，是一种主动参与、自我审视、自我嘲讽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放下沉重的包袱，轻松起来。

　　雅昌艺术网：《1.62》展览中有很多作品之前展示过，这次再展，作品经过重新制作吗?

　　林天苗：1.62m必须根据场地再呈现的作品。

　　雅昌艺术网：对这次展出的《1.62》这件作品还有哪些遗憾?

　　林天苗：比如最后那个小房间的作品，多了。《1.62m》墙面不平整，灯光不够飘逸，小钉子不完美，线应该从墙里生长出来。《1+1+1+1……》《玩具1#》，光线不好。《玩具1#》对机器的把控没有到达极致。方屋子里面的地毯太难受了。有布展方、展出方的经验问题，也有我对机器的陌生。

玩具1#_2015_高3.3m、旋转直径3m_聚脲、铁架、发动机、混合材料

玩具1#（局部，艺术家供图）

1+1+1+1......_2015_2.9 x0.95m_聚脲、钢筋（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你曾经不希望自己被颜色打扰，对颜色慎重使用，而这次新作《玩具1#》和《1+1+1+1......》中对颜色的广泛运用是说明现阶段对色彩使用已经有所把控了吗?

　　林天苗：每个颜色有其独特的意义和社会定义，怎么用也需要谨慎的态度，没想清楚最好别碰。同样是颜色在《1+1+1+1......》用了颜色，有一种呵护、新生、脆弱易碎的感觉，都是baby的颜色。《玩具1#》试图借90后的感觉无所顾忌的尽情享受的感觉。

　　雅昌艺术网：你的作品名称都特别有意思，如《缠的扩散》、《缠了，再剪开》、《在这儿?在哪儿?》、《看影》、《妈的!!!》、《一样》等，初看简单粗暴，细思趣味无穷，你在取名时是如何把握这些关系的?

　　林天苗：主要从心理、精神和社会层面来考虑的，有时也是灵机一动就是它了。

都一样_2011_12-15m 一套共180件_彩色真丝线、树脂骨骼、金属构件（艺术家供图）

都一样（局部，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黄专曾经和你有过一段长时间的谈话，这对你的艺术道路有重大影响，这是怎样的一段对话?

　　林天苗：很具体的想不起来了。大概是性别身份在文化中的处境，怎么能去掉这身份的绊脚，达到平等的视角和自由来参与文化的建构，中国是否有可能出现西方的无性别痕迹的女性艺术家?

　　雅昌艺术网：希望回归的艺术“原始状态”可能是何种模样?

　　林天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雅昌艺术网：如何比较舒服地处理好材料属性和材料本身视觉语言之间的关系?

　　林天苗：一方面是顺着人们对材料的惯性去想;也可以以惯性的反方向来思考。

失与得_2014_尺寸可变_一套共120件_聚脲、工具、不锈钢支架（艺术家供图）

失与得（局部，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如何做到对性别的定式思维的质疑?

　　林天苗：质疑，质疑，再质疑。怀疑，怀疑，再怀疑。

　　雅昌艺术网：对材料自身属性(雌性、雄性和中性)判别的标准是什么?

　　林天苗：这个太感性了，语言无法表述，只能说和我们的习惯、生活、历史有密切关系。

　　雅昌艺术网：和60年代出生艺术家的群体状态相较，你有何异同?

　　林天苗：有可能，我一直另类，说话也直，可能让人不舒服吧!

无题 No.2 _2006_2.45 x 2 m_毛毡，毛发（艺术家供图）

手语_2005_148 x 118 cm_数码照片、毛毡、人工头发（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你喜欢和人共同完成作品么?

　　林天苗：喜欢孤独，唯我独尊的工作方式。

　　雅昌艺术网：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的美国生涯，你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事件或场景?回国后面对的最重大困难或疑惑是什么?

　　林天苗：处处能发现问题、处处有艺术。对人对物尊重的价值观不同。

　　雅昌艺术网：设计师的经验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或坏?)

　　林天苗：完整性、功能性。

眠_2004_作品高60cm，2.6m直径粉色平台展示_玩具身体、丝绒、综合材料（艺术家供图）

眠（局部，艺术家供图）

　　雅昌艺术网：古董地毯与石头的收藏爱好，在你的日常生活中占据什么位置?

　　林天苗：很少，我知道玩物真能丧志。

　　雅昌艺术网：你的父亲母亲分别带给你最重要的影响是什么?

　　林天苗：父亲是工作状态，母亲是生活细节。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邹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