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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拍”是个神奇的所在。
初入收藏圈的人，可以从这里开始第一次购藏；行家们更是热衷于在这里淘货，无底价变百万的传说很可能就出现在某一次拍卖中；对于拍卖行来说，“小拍”交割迅速、结算率高，一年四拍作品量大，是拍卖市场中最活络的一环。
肖洋和他的同事们，就工作在“小拍”的最前线。
但“小拍”并不小，只是行业内对于“四季拍”的简称。对于嘉德四季而言，从成立之初的周末拍开始，20多年过去了，嘉德四季早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品牌，每年的首槌始于四季拍，更是艺术市场的晴雨表。
尤其是当2020年不确定成为常态时，线下首拍第一槌由嘉德四季敲响，更是全行业瞩目。
这让嘉德四季书画部总经理肖洋有点“不习惯”，虽然早已排兵布阵，对作品、藏家和市场都充满了信心，但向来低调的肖洋被突然推到媒体的聚光灯下，好在，20多年的嘉德拍卖工作经验，对于疫后首拍，对于嘉德四季，早已理出了一条思路。
首席艺术官对话肖洋
嘉德四季书画部总经理
行家淘来淘去
仍是艺术市场的重要力量
首席艺术官：很难得的2020年线下第一拍，是由嘉德四季首发，名副其实的艺术市场风向标。我们也发现了新变化，四季拍的学术性梳理逐渐清晰了，不再只是原来的行家导向，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肖洋：疫情之前嘉德四季拍的节奏基本上是三个月一次，时间比较紧张。这次因为疫情的原因延后了几个月，我们也多出时间去思考和整理，做了一个连贯性的呈现。
以前我们比较熟知的是四季拍的定位针对群体更多的是行家，但可能是因为宣传相对的少一些，其实我们一直在慢慢调整中。这一次在第56期拍卖中，大家能看到我们的变化。之前对于所谓学术性的梳理，是相对比较欠缺。因为四季拍所面对的群体更多的是经纪人，他们会从我们每一季庞大的拍品数量中去挑选他们喜欢的作品，他们的选择标准是有生意空间可做，或是他们有需求的作品。
齐白石、王雪涛、汪溶合作 《清平》
纸本 立轴
61×29 cm
估价：RMB250,000-380,000
如果说我们从学术上进行分析，过去行家们可能不需要，而是更想知道作品来源可不可靠、上款人是谁、出版著录等，因为这些是作品市场价格的支撑，这也是他们在购藏中最需要参考的，当然这批行家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但同时我们也希望能够吸引更多喜欢艺术的新客人入场，得让新客人知道，投资艺术品也罢，进入艺术市场也罢，并不都是大拍上动辄数百万元甚至上亿元的作品。有很多工薪阶层的群体，对于那些有品位的作品，同时可控风险，又有投资计划的客人，是可以进入到艺术收藏中来。
所以，我们在第56期拍卖专场策划和呈现中，加入了这些思考和学术梳理，为新客人入场做好准备。如果说以前我们更关注这件作品有多么好卖，卖的有多贵，这次我们希望给大家营造一个欣赏的氛围，能够把作品真正在艺术领域内去介绍给客人。
首席艺术官：您提到“行家”这个话题，的确原来四季拍相当数量的买家是行家，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尤其是在这次疫情的阵痛之下，会不会让四季书画的买家构成发生变化？比如说淘汰掉一些人？行家会不会慢慢成长起来成为成熟的藏家？
肖洋：其实和疫情本身没有太多原因，这么些年行家就是在淘来淘去，每一年都在发生。因为如果把这作为一个生意的角度去看，那么就会有人成功，有人可能会遇到困境，这可能是不固定的，也是一个自然规律。
肖洋在嘉德四季第56期新闻发布会现场
我在嘉德拍卖工作20多年，从我最开始认识的客人，到能够坚守到现在的客人真的很少，大部分人是在市场里转来转去，换来换去，所以我们有新客人进来，就有老客户离开，当然，他们也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56期拍卖中的委托方中就有这么一位藏家，在“漱艺集珍”专场中有个同一藏家专题，是藏家花了30年多时间用心思去收藏的作品，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藏家觉得基础梳理的根基已经足够牢靠了，就会往上走一步。原来大浪淘沙收藏的作品就需要换手，给新入行的客人。
但是新客人怎么去看这些藏品，这个作品为什么好？很大程度是因为这是他们信任的人曾经收藏和品鉴过的。相对来说，新客人再买起来会比较放心。而不是让一个新客人像一个行家一样，到大批量的作品中凭自己眼光去“战斗”，这可能对新入行的客人要求有点高。所以我们想通过这样一种形式，通过这场拍卖，能够让新客人放心入场。
新藏家入场
想法更多元，并不只是单一的投资
首席艺术官：新藏家入场是一个持续热度的话题，尤其是在四季拍的一线更明显。据您的观察，现在的新藏家入场，和原来相比有什么不一样？比如介入路径？或是他们是否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艺术审美品位并拥有自己专业的智囊团？
嘉德四季往期拍卖现场人头攒动
肖洋：首先来说，过去行家的培养是师傅带徒弟，新人会跟着其他的老行家一起来，慢慢学习，起步阶段会和师傅拼着买，然后自己再独立购藏，是这么一个过程。现在新入行的客人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之前可能和这个圈子没有关系，买艺术作品也不是为了操盘之类的，他们的想法会比较多元不是那么的单一。
以前我们讲行业里有两类人比较活跃，一种是拿到作品之后可以运作，一种是买了之后什么也不做，就这么些钱也无所谓，不管别人什么看法，自己喜欢就OK。
现在大家相对来说有一个规划，在开始买作品之初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摆在家里也好，在办公室作为装饰也好，再者说纯粹的收藏也好，第一必须是我喜欢的，第二在我喜欢的过程中可以作为一种投资，就是说买了这件作品之后可以保值，挣不挣钱对他们来说可能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货币会贬值，如果买艺术品能保值的话，实际上已经是在升值了。
这是现在新入场客人们一个比较常见的想法，对于投资理念相对来说比较平和一点。
黄胄 《运粮图》
纸本 立轴
130×67 cm
估价：RMB280,000-380,000
首席艺术官：就像您前面说的，这些新入场的客人在选择作品时，会借助前面藏家的品鉴眼光以及拍卖行的推荐？
肖洋：今天社会节奏很快，如果说让新客人像过去行家那样踏踏实实坐下来，花10年时间真正进入到行业里，时间成本太高了，现在也没有人再这么做了。他们更希望的是有专业的人帮我去做很多事情，直接给出意见这件作品是可以的，再加上个人喜欢，能够作为装饰展示，多年之后还不亏损，还是一个新的投资方向，这是现在很多新入行的客人们所迫切需求的支持。
首席艺术官：以您所说的“漱艺集珍”同一藏家专题来说，我发现您在分享中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比如在呈现藏家专题的时候，从最直观的眼缘，到学术梳理，再到最后的个人品位建立等，其实是一条比较清晰的收藏脉络，是值得新入行的客人去学习和借鉴的。
肖洋：其实准确的说我是从这位藏家的眼光介入的，分成四个方向或阶段展示，可以说我是照搬，我理解了他，把这个故事讲了出来，这是他的收藏心路历程。
张石园 《万竿雨过》
纸本 立轴
80×33 cm
估价：RMB5,000-10,000
每一个藏家的收藏方向可能不是那么完全固定，这位藏家早期的时候喜欢海派书画，整体画面是清新为主。也是因为上海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画坛重要位置，海派书画是属于相对好在市场上交易的，这些也是一些新客人在入门时选择的，画面具有欣赏性。
黄君璧 《临江亭子》
纸本 镜心
54×28 cm
估价：RMB5,000-10,000
第二阶段就慢慢进入到学术梳理，从海派开始外延，比如他收藏了很多“渡海三家”的作品，张大千、溥心畲和黄君璧，除了看作品的收藏价值之外，更多的是藏家在有意识的进行梳理。
汪亚尘 《庭园一角》
纸本 镜心
86×30 cm
估价：RMB5,000-10,000
之后藏家开始有了自己的喜好选择，比如特别策划的“春怀-汪亚尘”作品专题，这一批作品是汪亚尘晚年时期的作品，是他75岁的时候在台湾最后一次展览上的作品。然后还有藏家一个独特的喜好，他比较喜欢动物，尤其是一些表现龙马精神的作品。除此之外，藏家还比较关注新兴的当代水墨变革，也是藏家在不同时期的爱好，这次也有藏品释出。
这个同一藏家专题里一共呈现的是200多件作品，底价都是5000到10000元，是藏家对于嘉德拍卖的信任，更是藏家希望和大家有一个比较好的艺术交流。
特殊作品
就该有超过普品几何倍的成交价
首席艺术官：这种机会对于拍卖行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除了这种同一藏家的委托之外，在对于一些打散的作品上，针对新客人也好，藏家也好，您会做什么的梳理和推荐？
唐寅(款) 《千山叠翠》
绢本 立轴
216×97 cm
估价：RMB280,000-380,000
肖洋：比如说古代书画的专场和专题策划来说，我们首先是把大家既往都看好的作品进行整理，再用我们的眼光去看待和选择，介绍给客人。我们在看古代书画作品时，首先第一点是否喜欢。众多画派中，每一个画派都有不同的风格，到底喜欢什么风格？喜欢哪一位画家？这个画家的风格和思维是怎么样的，这是其一。
嘉德四季第56期呈现的扇面作品
第二是喜欢什么形式的作品。是巨幅悬挂在家里的，还是说可以在案头约上三五好友欣赏把玩的，再或者是扇子之类的。每个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们用不同的形式去把这些作品做策划。
第三是在历史脉络中去思考。看一件作品除了解画派和画家的风格之外，还要看到画家在历史中所处的地位，通过一件作品是看到一个时代的缩影。比如当时的礼仪和规制，五品以上的官服是什么样的？刺绣是什么级别的等等，我们在策划中也要把这些历史背景和故事展示出来。
其实就是打散了告诉大家，收藏有很多种，不是单独指向某一种。书画也是一个特别大的笼统的概念，但艺术灵感的触动是共通的，触动你的这个点，就是要从打散的历史线条中抽出一条自己感兴趣的，再进行收藏上的脉络梳理。
齐白石 《莲蓬图》
纸本立轴
41×26 cm
估价：RMB150,000-250,000
首席艺术官：同样的，对于藏家来说，拍卖行的品位也很重要。比如这次拍卖中齐白石作品专题中，很喜欢其中一件《莲蓬图》，气质很好，故事性又好，这也很符合嘉德四季书画的气质。对于您来说，在征件中，您会比较看重作品的什么特性？
肖洋：当然首先来说，画家名头比较重要，因为这个是决定一件作品价位最关键的直观因素，齐白石就应该有齐白石的市场价值，这是毋庸置疑的。
此外，齐白石在哪个年代创作的也很重要，早期绘画作品和晚年成熟风格的作品，在价格上肯定有差距的。
具体来说，比如齐白石《莲蓬图》，除了画家名头和创作年代之外，还有一部分外在的价值，就是故事性，这是我国著名的剧作家田汉托友人送给日本戏剧家秋田雨雀的礼物。所以对于《莲蓬图》来说，名头大、年代好、画面寓意好、故事性更好，这四个特性聚集在一件作品上是最理想的，非常难得的作品，就应该有一个超出于其他普品的价格，再去找同样的作品，可能也找不到了，所以最后的成交，不只是10万或者20万的差距，可能是一个几何倍的成交额。
齐良迟 《多寿图》
纸本立轴
166×94 cm
估价：RMB5,000-10,000
首席艺术官：谈到征件，还有一个可能也是四季书画长期以来的问题，因为常规来说一年四拍，量比较大，这一场更是达到了2500件，另外是价格跨度比较大，无底价到百万元级别，面对的客人也是层级比较广，怎么去保证征件或者说货源的稳定性？
肖洋：货源稳定其实是后期的问题，作为嘉德四季拍卖来说，会比同行有优势，这么多年规范市场行为，大家会看重嘉德拍卖的品牌。做生意其实也是做人，不管藏家还是行家，还有和我们同行很久的老藏家们，对嘉德拍卖和嘉德四季有一个比较好的信任度。
于右任 草书节录王阳明《王文成公全书》
纸本 立轴
88×41 cm
估价：RMB10,000-20,000
这是相互的，因为客人信任我们，我们也希望把好作品传达给大家，但凡作品有一些可能的歧义，或者是我们认为不太适合市场交易的作品，就不会上拍。
第56期嘉德四季书画，呈现出来的是2500多件作品，但实到是4000多件，能够呈现出来的作品一定是经过长时间的筛选，最终有60%的作品上拍。
初衷未变
四季拍仍是嘉德拍卖链条上的重要一环
首席艺术官：嘉德拍卖这种优势必然是长期积累的结果，但也得益于整个团队的努力，包括在这次疫情期间的快速反应，这个成绩也是有目共睹。在这个过程中，嘉德四季团队承担什么样的工作？网拍有什么和线下不同？
肖洋：网络拍卖对于艺术行业来说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嘉德网拍目前来说没有和第三方交易平台协作，一切都是嘉德团队独自完成的。又因为疫情隔离的原因，不能和客人面对面去交流。但嘉德网拍其实从疫情开始之前就开始做，之所以没有放量去做，也是因为之前很多的限制。
嘉德四季往期拍卖会预展现场
突如其来的疫情，需要我们去做网拍，这对于公司日常运转确实是一个比较正向的事情。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和客人的沟通的很顺利，甚至因为有一些作品拍的很好，开始有客人主动上门来送拍，问能不能放到网拍上去拍卖。
网络拍卖不是大家想象的说因为绕开了线下预展，就一定比线下的东西差，预展现场对我们团队来说，就是一个展示和客人交流的场地。所以公司也好，包括业务也好，我们希望线上和线下是一个相对比较平衡的平台，拍品质量一如既往，没有差别，只不过从专题的性质和出口的方向不太一样。
比如说，网拍可能更多的需要我们做一些宣传，选择一些当代的、更适合展览的一些拍品等。从价位上来说，可能大家原来觉得网拍不适合高价位的作品，目前来说的确是没有特别贵的单件作品，但是从千元到几十万元的单品，现在也很常见了。
嘉德四季的前身：周末拍卖会
首席艺术官：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四季拍卖的生态，处于网络拍卖和大拍日场的两方面“竞争”下，包括同行之间的竞争，会不会是面临着一个比较艰难的状态？早期的四季拍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但是到今天来说，或者在长远的规划上，您觉得四季拍卖应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方向？
肖洋：时代在发展，四季拍也是在进步的，从原来的周末拍到四季拍，就是我们的一种进步。
最早来说嘉德四季拍卖是从周末拍转型过来的，之所以叫四季拍，就是因为客户群体越来越多，拍品也越来越多，小型的周末拍就不适用的，所以才发展出来的，并且逐步变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品牌，这也是和大拍相通的一个情况。从这个角度来说，在专场设置和选件标准上，四季拍卖其实是和春秋大拍的日场是持平的。从成交额上说，大拍因为有大观夜场这种重要的专场设置，其他应该是没有特殊的地方。
1995年周末拍卖会进入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
从嘉德四季拍卖的定位来说，以前的定位就是弥补大拍的不足，一些作品也不太适合在大拍上呈现。可以不避讳的说，这是嘉德四季成立的初衷。但是随着艺术市场发展的越来越好，四季拍在弥补大拍不足的情况，也在为大拍培养真正具有购藏能力的中间力量。
就比如开头所说的，四季拍的一方面是吸引更多的人入场，另一方面是引导，现在行家也好，藏家也好，刚入场不可能就购藏5000万的作品，四季做的就是让新藏家一步一步的踏上去。
嘉德四季书画团队在新闻发布会现场分享
（左起：卢柯强、肖洋、刘洪乾）
四季也是在为大拍输送人才，包括一些作品的赏析文字，通过四季团队的处理，大家相互沟通之后，可能会让客人重新发现被低估拍品的价值，并且能够把一些处于价格低洼的画家挖掘出来。
所以，虽然说这和四季拍卖的初衷目的改变了，但是基本上大的规划还是一样的，还在朝着这个方面去努力，从原来弥补大拍的间歇性，到现在四季拍仍在为嘉德拍卖完整链条进行输入。
首席艺术官：谢谢您，预祝嘉德四季56期拍卖圆满，预展现场见。
为确保安全有序的观展环境
嘉德四季56期拍卖会实行预约观展
本期拍卖会采用
各地区及办事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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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中国嘉德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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