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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芳华——陈湘波花鸟作品展》结束了天津、西安的展览,都得到了很高的评价。撇去漂浮在表层的客套式赞美,陈湘波的两次展览收获的到底是什么?记者日前走进陈湘波的工作室,与他展开了一场对话。
以绘画为“余事”更接近本心
许石林:我看了你的这个展览的所有作品,这几年你在工笔绘画之余,画了不少写意作品,是不是当了关山月美术馆馆长之后,时间上被行政工作占去了很多?
陈湘波:对于中国读书人来说,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是现实赋予我们的义务。正是经过社会生活的多方面锤炼,使我对人与社会、自然的关系有更深的心理体验和生命的感悟。从这个角度讲,我现在的工作对我的绘画其实很有帮助。
中国传统读书人讲究事功,并不刻意标榜写字画画,但是他们的书画都很好。其中的道理我现在有所领会。绘画被繁忙的行政工作占用了很多时间,似乎处在一个“余事状态”,却使得我的创作更接近本心,这种状态也使我对绘画的本质有了更深的体悟。
说到我的写意画,其实,写意和工笔我一直都在画,只是以前工笔画面世多些,而现在写意画多些。
画家要有对民族文化的责任
许石林:现在无论是专业行业划分、体制内外的划分,都有它的弊病。在纪念于右任先生诞辰130周年的时候,我写了一篇《于右任先生的书法是如何练成的》,表达的意思跟你的体会一样:书画家要在为社会做一些事务性的工作中扩充心胸,以书画为工作之余的事儿,这才是比较准确的定位。
陈湘波:这个意思关(山月)老也跟我说过。关老是很入世的,这使得关老能比一般的艺术家从更广、更高的视野来审视自己的绘画。
从前的读书人求仕进,谋求事功,而绘画既是胸怀的袒露,也是换一种方式对现实的静观,所以才有了传统的绘画精神。后来的画家延续这种精神,就变成体验生活、写生等等,像“长安画派”、“新金陵画派”、“岭南画派”等等,都是这样。
我们现在对传统的认识发生了偏差,一般人包括美术界,往往没有把绘画和画家放在整体的历史生态中去观察和研究,都是把绘画和画家单独拎出来加以放大。绘画作为一个行当,画家作为一个人,其实是社会生态中的一个存在。现在很多画家都被异化了,最典型的就是唐伯虎。真实的唐伯虎从文献上来看,并不是现在一般人心目中的形象。唐伯虎的为人是很严谨的,点秋香等风流故事多是后人附会的。在我看来,他的绘画中有深厚的传统精神或者说思想。
传统在“非主流”中坚韧存在 许石林:有人认为传统绘画中的精神,不论从中国绘画还是国外绘画,其实都已经死亡了。当然这个死亡,不是指彻底地、干净地消灭了,是指与当代人的审美、表现和价值观相比,已经不是主流了,是极其微弱的存在。
陈湘波:的确像你说的,传统绘画已经是非主流了。我倒认为,这才是传统精神在当代最坚韧、最真实的存在方式。我一直就力图在自己的绘画中表现传统的意味。在我看来,从文化、精神层面上来讲,传统决不意味着保守,而现在的某些“创新”却更像在折腾。传统精神中那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那种“吾日三省吾身”的自律,不正是现代人所需要的吗?现在的人常常被“物欲”所蛊惑,漠视自己内心的需求,这些病症我认为是需要传统文化的药方来医治。
现在传统的东西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现在的国学热,就有热的道理。社会发展了,需求多元了,传统东西的份额显得小了。但是,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中华文化的核心价值一定会得到更广泛的尊重,传统精神在现实社会中就会有它该有的分量。
现代绘画也能体现精英情怀
许石林:传统绘画是传统精英文化或者说士大夫文化的表现方式。所有艺术品种,到了平民社会时代,都随着精英的衰落消失和士大夫阶层的解体而消失或者变异了。
陈湘波:那种精英情怀、士大夫精神,作为一种情调、一种品格还是存在着的。就像隐居山林这种隐逸思想,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有吗?但你到哪里去隐居?没有地方了。不过,隐逸作为一种情怀、一种情调是存在着的。我觉得这种情怀和情调就是一种传统精神,它也常常出现在现代人的绘画作品中。
许石林:你近年来喜欢用那种古朴的金笺画画,看上去有一种高古的味道。
陈湘波:画要画得美,又不能有轻浮的感觉,要有一种沉着的稳重感。我选择用这种纸张就有了一种古朴的感觉。花鸟画,画面上一定要有空灵飘逸的感觉,但是没有沉着和高古的气息又压不住。你看那个花卉四条屏,高高地挂起来,很挺拔的样子,我自己也很喜欢。
古典绘画今天仍有生命力
许石林:我注意到,你似乎一直没有受前几年一些新美术思潮的影响。
陈湘波:我对当代新的美术思潮很关注,这是我所处的社会环境和工作岗位决定的。我接受社会文化的多样性,也尊重当代艺术的创造。我对那些新思潮真的很好奇,很想去知道人家在干什么。但我也认为什么东西都要经过自己的转化,首先要说服自己。
美术、文化的多元是很有必要的,但对于自己的创作,我就是老老实实地画自己的画。我是学习传统这一路,传统绘画准确的界定应该是古典绘画,它有其生命力,就像是古典的音乐依然深受现代人的喜欢,事实上古典的绘画也得到大多数人的喜爱。什么时代感、什么画派等等,在我心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意,在我看来都是一个标签。我就是顺其自然地画自己的,不刻意变化,也不刻意固守,变则当变,守则当守,没有必要刻意区分什么时代,只要是真诚地绘画就可以了。
许石林:对创作来说,现在觉得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陈湘波:我觉得在绘画过程中,技法这个东西是一种量的积累,就是要不断地画、不断地实践,就像农民一样不断地辛勤劳作,容不得半点投机。当然,从文化高度来要求,我觉得画家还是要多读书,要有社会责任。我越来越觉得古代的文人画之所以取得那么高的成就,就是文人的修养格局大,这是传统的中国美术史和文化留给当代画家的启示。
作者:许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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