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11日，是艺术家曹斐在国内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美术馆展览开幕的日子。

这场在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办的艺术家跨越20余年创作的中期回顾展，名为“时代舞台”。展览开幕这天，行业里的画廊主、艺术家、策展人、批评家来了不少。但在当天的展览新闻发布会上，曹斐说到：

“这个展览，我最希望的，是每一位普通观众来观看。因为这里面有属于他们每个人的‘历史’。我相信，在展览中，他们与作品的不期而遇，会带给每个人不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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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斐所说，她的展览不仅仅只是吸引那些专业人群，更是亲近每一位普通观众。因为在曹斐的作品里，观众能读到精彩的“故事”。

这也正是曹斐蜚声国内外的原因，因为“曹斐是一个用作品把中国的故事讲出来的艺术家。”UCCA馆长田霏宇说到。

艺术家曹斐生于1978年的广州，这个特殊的年份，与这个特殊的城市，造就了曹斐特殊的时代背景。与此同时，曹斐成长于一个艺术之家。从小就在非常浓郁的艺术氛围中长大。

展览入口处的Artist Room展示了曹斐成长过程中的许多资料。其中她4岁的时候，母亲给她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既温暖又有趣，最有意思的是，每到关键的地方，母亲都会用图来代替文字，又形象又生动。看着让人忍俊不禁。

曹斐从小就有极高的艺术天分，也非常热爱画画，在Artist Room的展示区域，能看到许多她小时候画的画。这样的绘画才能在她的同学中都出了名。

不仅如此，从展览中的资料和作品，不难发现，曹斐是一位有着表演才能的人。他在广州美术学院就读期间，就曾经主导过学校的文艺演出，在上面大跳当时最流行的霹雳舞。

曹斐初中同学就曾夸她：不仅会画画，还长的漂亮。在大家眼中，她以后是要去当明星，搞创作的。

曹斐也没有浪费她的天赋。大学期间，她就开始了影像拍摄与创作。在此次展览中，展出了曹斐1999年拍摄的一件影像作品：《失调257》，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影像。在这部影片中，曹斐召集了当时正在放假，但留校的同学参演，短片共25分多钟，以松散的方式，讲述了一群美院学生的“失调”生活：这群人困惑于毕业后的前程，对未来充满了迷惘。这部影片让曹斐开始受到关注，并于同年在西班牙展出，也被视作曹斐艺术生涯的起点。

在作为展览“引言”部分的Artist Room之外，此次曹斐个展“时代舞台”共由四部分组成，可视作观看展览的线索：

“曹斐：时代舞台”展览现场。摄影：Stefen Chow。

第一部分，南方游戏。在这一部分，能看到许多艺术家的儿时记忆及其文化滋养的土壤，是艺术家最初艺术萌发的场域。这其中就包括曹斐在广州美术学院学习及创作时光，以及随后阶段的多样实样性尝试，和早期的广告拍摄。在这一阶段，《三元里》（2003）与《珠三角枭雄传》是主要的代表作品。

其中《三元里》是应邀为第 50 届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创作的实验纪录片。以城市漫步者的视角，对已成为城中村典型的著名历史地标——三元里展开拍摄和研究，以诗意的黑白影像再现了其内在的种种矛盾。

曹斐《Hip Hop》系列展出现场

第二部分，都市乐园。展示的是曹斐创作中使用的最重要的一个元素：都市。它在曹斐多元叙事和纪录影片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一部分，主要展示了艺术家对街头和市井文化的关注。曹斐早期的作品《公共空间：给我一个吻》（2002）、《角色》（2004）以及《牛奶》（2005）等都可以归属到这个线索之下。其中展出的《Hip Hop》系列，《Cosplayers》系列是这一部分展出的代表作品。

《Hip Hop》系列一直延续了许多年，比如2003年的《嘻哈·广州》、2006年的《嘻哈·纽约》等。展示了不同城市街头的嘻哈潮流文化。

第三部分，车间内外。则是曹斐创作中关注的又一重要主题。一直以来，曹斐都非常关注社会、人与技术之间关系的发展，并通过亲自深入工业制造的最前线，去呈现经济快速发展与时代变革下，对个人生活造成的影响。其中《谁的乌托邦》（2006）是这个部分的代表作品，也是开启曹斐最早与工厂这一主题缘分的作品。

这部影片探讨了珠三角工厂里参与国际劳动分工的年轻工人日常生活与梦想，最直接地记录了中国作为全球制造业中心的时代。

时隔12年之后，曹斐再次回到生产现场创作了“亚洲一号”（2018），而此时，曾经的“世界工厂”，已经升级为由智能设备主导的无人仓库。

曹斐，《亚洲一号》（静帧），2018，2.35:1彩色有声单频高清影像，63分21秒。图片由艺术家、维他命艺术空间及 Sprüth Magers提供。

该项目还包含了以京东物流及配送员的生活为线索的纪录片《11.11》，该纪录片一方面展示了配送员辛苦的生活，另一方面展示了京东总部的高端气派，借此展示了今天后消费时代一种有趣的奇观。

“曹斐：时代舞台”展览现场。摄影：Stefen Chow。

第四部分，另类实景。从个体所处的现实世界出发，曹斐喜欢将自身或者人类置于虚幻的时空中进行多重演绎。并通过电影、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装置多媒体技术，来实现一个另类的虚幻的空间。

这一部分的作品在展览中占据非常大的体量与空间。并且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观看。其中包括曹斐编剧、导演的长篇电影作品《霾》（2013），以及《La Town》（2014）、《新星》（2019）。另外还有曹斐以“中国·翠西”的身份开启的“第二人生”（线上虚拟平台），并在随后建造了虚拟的超级城市“人民城寨”，且投入了数年的时间运营，并以此为基础创作了一系列的作品。

整个四部分包含了大量的装置、影像、以及文字介绍资料，也使得观展展览的时长超出了一般体量的展览。在曹斐这场名为“时代舞台”的庞大展览中，能看到中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之后，四十年发展历程的缩影。

而这其中，让我们看到了一位优秀的女性艺术家是如何“成功”的。这背后不仅有曹斐所出生的独特的时代、城市背景，还有她成长的环境所带来的艺术创作上的天赋。更为重要的，是她作为一位艺术家的坚持，在其二十多年的艺术创作生涯中，持续不断地关注着中国社会的发展变迁，而其中最为核心的，是曹斐在作品里对每一位普通个体的刻画。那是来自一位艺术家的温度和关怀。

如今的曹斐，在收获众多关注的同时，也备受争议。由于她关注的内容，拍摄的题材，常常会被认为是一位“有策略”的艺术家，但曹斐在“时代舞台”新闻发布上，对这一质疑做出了回答：“我从不认为我是一位使者，我所做的，只是我感兴趣的事情。”

曹斐“时代舞台”

展览时间：2021年3月12日至2021年6月6日

展览地点：798艺术区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图片提供：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

（文中部分文字引用了展览现场作品介绍）

作者：罗书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