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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开先河 笔墨定流派

  2013年4月18日继武汉美术馆和北京今日美术馆“再水墨”展览之后,“根往地下长—古根-春芽”沈爱其最新个展在其武汉的工作室开幕,此次活动展出了沈爱其近期的新作和部分未露面的前期作品,置身其中可以感受到传统文化的精神含量,体会到水墨的笔墨不仅仅是笔和墨,而是承载着文化精神的述说方式,深刻的精神内涵和由此彰显出人格力量是笔墨的魅力所在。艺术家的创作不仅仅是绘画,是借笔墨抒写心灵,是画家精神世界的剖白,才情的彰显,学识的记录,这点从对艺术家的采访中也可以看到。

  99艺术网:在70年代您认为创作要打散笔墨,传统中国画要用传统的笔墨、点、线、气力来作画,当时您是怎样考虑的?

  沈爱其:现在很多人在谈传统,有的人反传统,有的人注重传统,但不管是反还是注重都没有从本质上认识传统,在我看来传统是一种精神而不是外在的形式、形态、格局。比如从绘画方面讲笔墨,从思想上讲思维,打散笔墨、点线,重新组合,密密麻麻,浑厚深沉,外观墨乎,一片墨像,视范收缩,外则空明透亮,一片松阔,有很大的通达空间。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滋深无限的温暖和自信,大自然的温情孵化人新奇的想往,人对大自然充满感激,自然、人、物混合成爱的团体。自然之美,人生之美,生活之美,组成生命的气息,在点线的组合,穿插和勃荡中透放深沉而缠绵的画意,表现出自然与人的亲近,相依相从。

  99艺术网:您在70年代结合艺术实践提出了“哲人画”的概念,该怎样来理解?

  沈爱其:哲人画主要是体现,文人画是表现,画家画是再现;画家画,重形象;文人画,重意象;哲人画则注重超象。画家画偏于自然的陶承与赞美,文人画偏重于情意宣泄,哲人画更强调人与大自然与万生万物,与宇宙、时空的密切深索,表达一种时空的思维,宇宙思维,大自然思维,万生万物思维的深化与意念,以及生命的总体神态和运动演化的途迹,注重生命的无限发展性与爆发的伟力。画家画从观察入画,人文画从感情入画,哲人画则以思维入画,哲人画应发展画家画的画法,爆发文人画的笔墨以创造哲人画的精神气象。哲人画就是空间的不断扩大不断地壮阔,跟着笔墨就要更强大、更野、更狂,表达的更淋漓尽致。

  99艺术网:您在狂草这方面的造诣非常的深厚,您所说的更野、更狂是否与此有关?

  沈爱其:中国画的核心是笔墨,笔墨很多是和书法联系在一起的,将来的画更要这样,把书法贯通融为一体,画的更自由、更洒脱。

  99艺术网:就像是古人说的“书画同源”、“以书入画”,是在讲书法与绘画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您是怎样理解的?

  沈爱其:最后发展肯定是书画融为一体,更为自由的运用书法,原来是讲用笔,将来会发展的更为狂放。

  99艺术网:在80年代除了“哲人画”之外,您还有“一气运化”的理论实践,同时还创作了一批“经络画”能否介绍下这一时期的创作?

  沈爱其:那时创作了幅“大道通天,宇宙无门,万物一气,点线为定”,我的意思是人本来在天上与日月星辰、风云雨雪……相往来,由于地意识的惯性堕化,认为地不是天,地即天,当人清醒于天的时候,将有很大的升华,将有更神圣、神奇、神秘的活力,其心信将发生从未有过的生变和拓展,笔墨艺术也将随时升变。至于创作“经络画”,是因为在我看来大自然与人的血脉相通,经络相连,大地、苍天、树木、河流、大海均有脉搏跳动,山里也有心脏起伏。人体与大自然互相连接,不可分离。活的大自然与活的人混融一起的笔墨,生灵隐现,因此创造了经络法、脉象法、肌肉法、脊梁法......法法皆与人的气息一致,生象同一。天人不分,人亦天,天亦人,天人本一,造化无极,天人一为,自然成奇。

  99艺术网:到了90年代您有提出了“态”,在这下面您又确立了笔、墨、点、线、气力、六字画法,虚实、黑白、藏露融合八字画的画理,这是怎样的一个阶段呢?

  沈爱其:态是宇宙之母,态是大自然之源,态是万生万物之根,密集的点蕴藏不尽的生象,点滴云集呈现态的博大空间;盘曲的线舒放着变化多端的态的圈曪。态以方圆的无限活力使时空充满永恒的生气,态以直的启动力,曲的延伸力使万生万物活跃生发,正是态的生力确立了笔墨艺术无限发展的根源。应以从未出现过的浑莽笔墨表现生发时空的超然态象。在博大无极的空野,浑荡出态的精神。点线分布时空里,自由图集出稀奇,这是态的天然之为。‘不作精心巧安排,只管黑白糊涂来。一任纵横便成气,一有点线天地开’。这是态的自由所致,方圆流变,黑白生象,疏疏密密,自由坦荡,这是态扑展之象。点线是一切至法艺术的基础,书法是点线的核心,而气力则是点线的根本,所以创作一定要有节奏、气力,气是大自然存在的主要维护生命的东西,所以我提出六字画法,与画法相应的就是崇敬天、崇敬地、崇敬人、崇敬物,动物、植物、矿物、崇敬无观世界,有观世界,敬天、敬地、敬人、敬物、敬有、敬无,所以一个艺术家要摆脱很多东西,要接触很多东西。

  99艺术网:虚实、黑白、藏露、融合该怎样来理解呢?

  沈爱其:这些都是运动中表现的东西,生命自由形成的东西中国画的大空间,这是其与其他画种的差别,这个大空间是像月亮、太阳、宇宙这样的空间,画树、河都不是眼前所见的东西,别人画眼前的东西我画的是“远”处的东西。

  99艺术网:艺术大师赵无极曾经说过好的绘画是有呼吸的,就像您刚才谈到的,您的作品中有一种“气”的存在,有一种流动性在其中。

  沈爱其:中国画主要是表现气,要到大自然中采气,气是万事万物的精华,采气和写气是两个不同的阶段但最重要的是泼气,这样的画才有独特的气象。独特、独立、独自中国画是这样的,它可以呼吸和你交融,你只有把笔墨发挥到很高的程度才能做到。

  99艺术网:在近两年您思考的问题似乎很宏观,在您看来“现在正处于大原始时期”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时期?

  沈爱其:态发动宇宙复兴运动,天地万物充满鲜活的生机,一切该复活之物均应复活。该消亡之物均应消亡,该增加活力之物均应增加活力,一切在演化中,时空充满希望的生气,天地之间展开崭新的季节,那是生命大奋发,笔墨艺术大升腾的早晨,笔墨将更加兴旺畅达。浑圆大象,一切包容在笔墨团中,一笔一墨体现生命高扬的气态。笔墨从未体现如此壮阔的场面,这是生命再次醒觉和出发的时候。笔墨艺术将更为开放而凝结。开放于时空,凝结于万象,笔墨神魂在人的醒觉中显现,笔墨将以更大的活力引发一个笔墨纪的时期。现在正处于大原始时期是说无论是地球或外空将会有更迫生,深密的发现,一片迷茫,一片惊喜,一片深获。这一时期必将出现探始的笔墨艺术,因人尚处于类人类时期,人还要进行大的演化,退化恶性,完美人性,驱于神性,笔墨艺术将表现这一伟大史期的内在发力与启动外力,体现更加宏伟的生命历程和生命创举。

  99艺术网:您认为现在是水墨艺术发展的新时期,但吴冠中曾经说过“笔墨等于零”,批评家李小山也说过“中国画已经穷途末路了”,对于这种矛盾您是怎样看的?

  沈爱其:中国画的发展是必然的,从史上讲八大山人是一个高峰,后来的蒲华、吴昌硕、齐白石又是一个高峰,这就说明中国画本身是有很强大的生命力,从文化上讲我们是圆融的文化,自身有很强的吸收性和创造力,把最优秀的部分继承下来,形成特性笔墨,如果把笔墨取消了那就真正完了,思维开先河笔墨定流派,思想先行然后笔墨跟着上来,把中国文化的脉络理清楚,就有可能出现真正的大师。现在有很多人在反传统,其实他们自己也没有把传统搞清楚,在我看来传统是一种现象,他不是绘画的形式,而是几千年传承先来的一直在演变和流动的东西,就好比绘画里面的线条,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突破,唐朝是一种面貌宋朝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到了元明时期和前代又有了很大的突破和不同,虽然一直在变,但线条笔墨始终是存在的,并且在不断地推陈出新,现在的一些画家在创作的时候画点山、花等看起来像古人的东西,但只能远看近看就不行了,没有真正笔墨实力,反传统应该反的是这种人,同时反传统就应该理解传统,传统就像是我们的血液一样,不管是唐朝人、宋朝人、明朝人、现代人,我们流的血液都是一样的,这是本质,至于穿的服饰不同等这是外在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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