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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中国四川省的西部,甘孜州地大物博,跨越了中国地里的三个阶梯。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纵贯全境,原始的雪山、冰川、草原、森林连缀一体,游动的牛羊和牧人穿梭其中,展示出一幅纯净和谐的动人画卷。甘孜州的丹巴县城则以“千碉之国”、“美人谷”等悠久的历史文化蜚声中外。那里的人民和土地时常让我这个多年漂在北京的游子魂梦萦绕。
在四川的日子,每逢春秋,我一定会驱车去高原,那里的美景总让我沉醉。四月的丹巴,雪白的梨花满山摇曳,到了十月则是金色的硕果挂满枝头。最值得一提的是一年一度的丹巴“选美节”,这一民族传统节日的盛况,吸引着众多的国内外游人。每逢此时,丹巴大小的村寨都人声鼎沸,外出的美女必定会回到家乡,穿上自己最美的衣裳参加选美,县城满街闪动着美女们婀娜多姿的身影,让人目不暇接;而各种传统配饰的叮当作响声,更让人激动不已,参加选美的并非只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有些村寨是老年的妇女,身穿祖传的前清盛装,雍容华贵,古风遗韵,则同样让人赏心悦目。
2002年秋天,我像往常一样驱车前往丹巴,不料汽车在丹巴城外的大渡河边排起了长队,我下车查看,原来前往丹巴城的必经之路——大渡河桥已成危桥,所有车辆不得通过。想到一整天翻山越岭的艰辛,却因为无法过河而前功尽弃,实在心有不甘。突然,见到河边有一清静的小院,进院一问,原来是一汉族人家,主人姓段,和老伴龚阿姨一起援建进藏,在丹巴县城执教已二十几年。经过攀谈,老两口得知我们被危桥阻拦不得渡河,而天色已晚便让我们暂时住下,另想办法。他们像对待自己儿女一样接待我们,把家里的房间都收拾出来,铺上干净的被单,并做了可口的饭菜。老两口亲切的关怀,使我们将被大渡河阻断前行道路的沮丧一下子抛在了脑后。第二天一醒来,我们就闻到了酥油茶的香味,厨房里是龚阿姨忙碌的身影。吃过早饭,龚阿姨带我们徒步走过危桥,她帮我们约好的小车已在对面的河岸等候,小车就这样带着我们穿梭在丹巴的小路间。接下来的一周,每天都是如此的行程,我们走遍了丹巴的大小山寨——哪里的楼最美,哪家的梨更甜,这样细致深入的考察使我们采集到了大量的创作素材,也使我结识了更多的民族朋友——中路村的帅小伙,聂呷村的靓女子。不知不觉间,我爱上了丹巴这片“最美的乡村”。
以后我每去丹巴,就会在大渡河桥头驻足。每当听见龚阿姨亲切的招呼:“又来了,快进家”时,就感觉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在丹巴的日子里,我每天白天出外写生,傍晚便在院里的葡萄架下和老两口聊天。离开时,我总会依依不舍的回头张望……
2003年春去德格路过丹巴,突然感觉小院变得很萧条,往日的葡萄架没有了累累的硕果,小院的花朵也失去了往日的艳丽,推门进屋,龚阿姨抱住我失声痛哭,这时我才得知了段老师在学校上课时突发脑溢血不幸去世的消息,我此时的心情就如失去了自己亲人般的难过。一位汉族教师,将自己的知识奉献给了藏区,也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这里,此时,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慈母般的龚阿姨。
几年后,老两口的女儿来成都看望我,并告知已将母亲接来成都居住,而丹巴的小院已转让他人。当我再前往丹巴时,在大渡河桥头,还是会忍不住驻足张望,但葡萄架下那熟悉的身影已无处可寻……
随后,我虽定居北京多年,却时常牵挂那里的山山水水和亲人姐妹,盛夏之时,尤为想念,便作丹巴风情画作数幅,以抒发心中的思念之情。
作者:崔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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