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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强是当下水墨人物画坛的重要画家之一,也是“中原画风”的首倡者、“中原画派”的领跑者。他的创作,在汲取传统养分的基础上,强调全面深入生活,追求中正气象,有着晴朗朴逸的个性神貌。他注重书法用笔、以线造型,并将西洋画严谨写实的艺术汁液,糅入传统国画“写”的手法之中,进行了较为充分的化合与展拓。在个性画式的培育方面,马国强一直实践着“兼摄南北”的路子。具体说来,他尝试在刚朗简率的北派线质、构图之中,佐以浙派人物画儒雅清逸、氤氲淋浪的墨色敷染,抟融变化,出以己意,从而在国画界确立了独有的艺术坐标。
在创作中,马国强抱定现实主义理念,将普通人与劳动者作为主要描绘对象,长年坚持以速写为手段,在生活一线进行艺术取源。故而他的作品,毫无枯守书斋、向壁臆造式创作的酸腐、贫弱与苍白,反之,饱涨着劲健昂扬的时代气息。读马国强的一系列近作(《建设者》、《天山巴扎》、《喀什巴扎》、《芭莎芦笙舞》、《大凉山春风》、《苗寨节日》、《塔吉克秋风》、《行色》、《阳光壮乡》、《尼泊尔之舞》、《曲比阿乌一家》、《中原父老组画》等),我们发现,瘦而凝的线条,几乎在每一幅作品中都占着优势比重。这些线条蓬蓬丛丛,方、圆、长、短、横、斜、干、湿,夸张而不张狂,激切而不激烈,清朗而不直露,灵逸而不轻浮,千姿百态而又谐和团圞,在表现人物内心方面,具有不可或缺的抒情性能。真淳善良、淡定乐观的劳动人民群像,就是在这般勾皴之下,得以跃然纸上的。
分析马国强笔下线条,约略有陈洪绶、任伯年、黄胄、叶浅予等人的风格影响。依我之见,任伯年人物画线质,足当“清雄简凝”四字。“任颐落笔如风掩雨过,奇凿古媚,尤为难能。”马国强借鉴了任氏线条的金石气息与健朗风骨,却易其沉凝为瘦韧,易其中长线为主为长中短线参差错置,尤以短线排叠见长,并强调用笔的抑扬顿挫、迟速曲直。在任伯年的基础上,马国强又上探陈洪绶,研习其用笔及线条组合方式(案老莲“涵雅静穆,浑然有太古风”,早期作品线条用游丝描,笔法细圆并参有方折;中期作品用线趋于圆整,减少了方折变化;晚期作品线质深浑,寓奇于正,不以眩人眼目为能),但笔法更为干练刚折,又以用墨的浓淡干湿变化使之瘦而能腴、骨与肉俱、刚中含柔,从而建构起三维立体、辨证统一的线条形象。此外,在对黄胄、叶浅予线条的学习上,马国强也下了不少工夫。
大块水墨泼擦之前的线底,是马国强极为重视的作画步骤之一。他入笔逆藏,走线流畅而又涩辣,全副精力注于毫端,如舞钢杵,如痴泥行犁,如纵刀凿石。在线质上别开新面,在线序营构上更具现代意味,这是不容易做到的。
用线之外,这里还要谈谈马国强作品的“墨相”。在他早些年的作品(以《黄河滩》与《打工妹的午餐》为例)中,色墨总体上予人以清雅冲和的印象。盖由饱水大笔,半入墨池,趁水墨相濡之际,驰毫急刷而致。这样的墨法,每每产生淋漓而又莹澈的效果,很是悦目赏心。但近年来,马国强不满足已有成绩,着意究法浙派方增先诸人,陆续推出一批以“积宿并运法”与“没骨渲染法”为主要色墨语汇的作品。统而观之,“没骨渲染法”在《八廓街》、《芭沙芦笙》、《晴空高原》等作品中有凸出表现;而在《阳光高原》、《山村》、《春寒》、《吹唢呐》、《等待下井的矿工》、《河山》、《阳光融融》等作品中,则使用了“积宿并运法”。
没骨渲染,强调水墨的自主渗化效果,在大块面的泼送过程中,水墨在笔锋指使范围之外惯性冲荡,妙在可控与不可控之间。貌似无骨而筋力内藏,水墨的内在肌理并未被急速的自主渗展所淹滞。那些为笔力所遥控的水墨,沿着丰富而敏感的宣纸肌理恣意渗延,在此过程中形成的丛生“霜刺”,给画面整体氛围平添了一种冷逸气格。
相比没骨水墨的偶尔乘兴为之,马国强对“积宿并运法”的实践可谓处心积虑。这种积墨与宿墨交互并运、数层厚写的手法,在中国山水画史上并不鲜见,将之移用于小写意水墨人物画创作,同样产生了显见功效。在画家近年来的作品中,人物衣饰部位的大块面水墨,数层厚写的痕迹了然于目。“笔墨两者,相依则不同,相离俱相毁。”在马国强毫端,“墨”与“写”如影随形,雄健的笔力在水墨朦胧渗掩之下愈见挺然。宿墨所特有的苦涩味道与渗化效果,在画面晾干后或将干时叠加覆写,别样一种苍莽浑厚之气夺纸而出。与此同时,他又深谙铺水的技巧,非常善于把握宿墨遇到水后所产生的华滋效果,从而使得画面“墨相”浑厚中不失清润。
马国强对水墨本体艺术语言的探索尚在过程之中,以其一贯的黾勉勤奋,假以时日,当有更加不凡的表现。
(作者郑志刚为河南省书画院专业美术评论家)
作者:郑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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