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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歌听过就忘记了,就像有的人从理想的道路上转身消失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可有人还坚持走在那寂寞的路上,比如巴秋先生,就像有些歌还会从记忆了回来,比如在巴秋的画室,我的头脑里那首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了,就像是“雪地里突然响起的手风琴。”
“……默默地我们在走、缓缓地我们在走、世上多少变迁、不改我故园的情……”
这首歌叫《故园之恋》,我相信,巴秋先生一定“听”过。
因为在巴秋先生的画中,就有一支用“手风琴”拉响的《故园之恋》。
巴秋,故园。故园,巴秋。当年他从小县城“出走”,其实就是去寻找远方的“故园”,那远方,在一山又一山之外,也在他多情少年的心中。
从山水到家长,巴秋越过了万里征程。
谁能想到巴秋会成为中国画家中故园感最强的画家?
谁又能想到巴秋先生多汁液的笔触能够击穿了现代生活的玻璃伪饰?
想不到的,是巴秋生生长流的创造力。
巴秋先生坦白说自己的画有三本:“本源、本色、本心”。我以为,这“三本”的核心之处在于其清醒的内疚。巴秋的清醒,是源于我们的遗忘,源于那逝去的时光。因为清醒,所以他内疚——对于当下遗忘故园恩情的内疚。也正是这无法诉说的内疚,这才有巴秋先生对于所画之物的专注和凝视,精致,古典,沉稳,质朴,已物我两忘,打开了故园紧锁的门扉。
著名画家老圃说巴秋是:“次第锐进。”
很喜欢这个词,次第,就像是花序,花和叶在生命汁液的引导下,一棵一棵地长,一柄一柄地生,一瓣一瓣地开,不偷懒,不妄言,很扎实地,沿着故园的台阶,走到了画纸的另一面。
在我们看不到的画纸的另一面,有怎样的艰辛与风光?
宏村,浮溪,乌镇,黄山……从故园出发,再抵达故园,是一个艰难的天路历程。
“这时,再来回味一路的皖山赣水,心中便有了一种拨开迷雾见晴天的感觉,一种柳暗花明的清醒,一种茅塞顿开的顿悟,一些本来不可言喻的美的内涵,便也抽丝剥茧始见蛹似的,一下子找到了头绪。”
阅读到这句话,我似乎看了到巴秋先生目光中的清亮,仿佛少年。
这头绪的源头就在他的执拗,他的自我放逐。
巴秋的执拗,在于他的58岁的自我放逐。而那样的自我放逐却是为了童年时践行的诺言。在巴秋先生的笔下,时光没有灰尘,岁月没有遗憾,人生没有失言。在太行,在皖南,在老家,巴秋的心里永远有一条荡漾的溪水。
他在一点一点地为我们拼凑早就七零八落的故园。
是的,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而巴秋之前的故园,却宿命般的分崩离析了,但奇迹般地在巴秋先生的画中得到了团圆。
那些蔬果,那些老物件,那些印有大脚印小脚印的老台阶,那些永远守望着的老树和新花——都是巴秋先生通向故园的密码。
性格如耕牛的巴秋先生饥饿而变得特别巨大的胃,饕餮似的霸道,反刍式的倾诉。故园在他的笔下渐渐宁静。
仿佛时光深处,那个叫巴秋的赤脚少年奔跑的,清晨。
巴秋先生在归来?还是继续出发?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巴秋先生是对故园使命般的守望,他每天和墨的水,都是他收集的露珠,而那露珠,又都是在他赤子般的吟唱中落到巴秋的掌心的。
如熨帖我们的太阳重新出世。
庞余亮: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理事
作者:庞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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