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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无言”本是庄子思想中的精华所在,把它用在介绍满维起艺事的这篇文章中似乎有些不太吻合。因为他笔下的有关苗乡、侗寨人文景观的描绘,足以表明他一直游走于生活与艺术的两岸,两岸风光与艺术生命的融合,孕育成充满情感张力的美感视觉,让人一下子陶醉在笔墨交织的艺术世界里。只是,从这里领悟到了艺术品质的朴实与无华,感受到了艺术人格的坦率与真诚。或许,这就是满维起所具备的“大美无言”了。
满维起的绘画创作大多以饱蘸的笔墨、朴素的情感勾勒出表现西南地区少数民族聚居处风景的画作,他眼中的苗乡抑或侗寨在他的笔下幻化为一幅幅色彩绚丽、古典优雅的画卷,并将想象的空间拓宽到精神的层面。这一点并不同于西方概念的“自我表现”,尽管他的画作《侗乡暮韵》、《溪流百折绕青山》在形式上极具西方风景画的特点。观其作品中树木的高低、山石色泽的映衬、房舍与流水的呼应,都展现出中国画传统的渊源。枝叶、山石的表面形态,讲究各种皴法的并用,注重笔势的顺、逆、顿、挫,使艺术载体在爽快的笔墨中发挥了自然的美感效应,点与线、线与墨、墨与色以及块与面也都表现出刚与柔的特性。许多美术评论家大多将此理解为画作的质感。其实,质感属于西方美学概念范畴,它是指对象的表现力度,内容是指质地——物质的属性。如若,以质感去分析中国画,就会似是而非。无疑,这刚与柔便是满维起艺术作品中的写形存质。
写形存质作为中国绘画传统中的重要创作法则,是依赖于笔、墨,并以笔、墨的特性将情感推向极致。纵观满维起的画作,无不讲究用笔、用墨,笔与笔、笔与墨的“关系结合”。
试读其《绿叶山庄》等画作,笔势注重线条的起、承、转、合,又在无意间使笔在纸素上的行迹,即点、画和点、画具备的以朴为美的先决条件,石绿色的任意舒张、水墨气韵的肆意渲染,使用笔用墨,笔路清澈,层层相积。润者滋润,虽渴亦润,使艺术载体富有生命气化的意蕴,使苗乡或侗寨充满了生命的无限感和永恒感。
其实这种生命的无限感和永恒感,便是满维起作品中所要表达的意境。形式、笔墨和意境并非孤立或单向存在,而是相辅相成,并成一体。《翠微人家》这幅作品,以笔取形,以墨取色,无隐显叵测,却使画作意趣横生。画家未入笔墨之境,焉能画外求妙。从这一点上,便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句话,他一直游走于艺术与生活的两岸。他的画作处处充满了激情和赞美,这一点不同于其他的艺术家,大多将少数民族描绘成贫困、落后而又极具顽强生命力的象征,借此来唤起人们的关注。此种表达方式我们不能否定,不过试想:一个伟大的民族怎能总是以一个面孔出现呢?难道说就没有他们适应的生态之乐了吗?我想肯定是有的。
我曾经看过一个有关少数民族的电视片,大体情节是一个名叫阿花的姑娘,父母早亡,但她长得身段苗条,眼睛透亮深邃,寨里人把她视为克星,还说她的眼睛会勾魂,使她生活在孤立的人际环境中。但她依然爱着生她养她的那片热土,并与一位叫阿牛的青年在背负着生死的劫难中完婚。一如满维起画作中传达的生命意境,如火如荼。看来,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剧,而是一个有关民族的更深层次的话题。自然也包括一个民族对文化的认识和理解。建设与开发少数民族地区并不是几部悲凉、厚重的文艺作品所能改观的,因为,他们有着根深蒂固的生命状态与文化信仰。即使他们生活在贫困之中,也依然苦中有乐,更具天真、憨厚。但这种生命情感又不乏追求与渴望,如同我们读《翠微山庄》这幅作品,在形式与笔墨营造的一片和谐的美感之中,又让人隐隐地触摸到了画中深处的情感温度与生命力度。
可以看出,画家是基于对生活的关爱,并将生活转化为传统的艺术形式,把所要表达的主题不作修饰地完美呈现,即使色彩与满构图的样式被人看做好像是一幅西方风景画,或许这便是以中为基,中西融合,并非结合的有力见证,从而完成了一个画家在笔墨形式上的突破,展现着艺术的多元,赋予了时代的积极意义。
事实如此。满维起的绘画创作,始终保持着探讨文化底蕴和生命深处的兴趣,使得他全身心地去与他的艺术与生活诚挚地交流,从而使我们在他的绘画作品中看到了艺术的与心灵的、文化的与民族的双重的组合,而这又构成了一幅幅意蕴深刻的绘画图案。
文章开头中提到的“大美无言”,用在画家的艺术与生活上,看来是吻合的了。如若想了解满维起的生活,请先看一看画家的外在特征:憨厚中不失豪放,朴素中不乏大度,言吐中爽快朴直,举止间尽显风流。然后,再关注一下他策划的“彩墨青岛”、“彩墨内蒙”、“彩墨大运河”等系列活动,便会更深刻地了解我所谈及的“大美无言”了。
作者:张修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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