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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皆爱好在建筑中用画。这种画分两类,一类是具有永久性,和建筑完全结合在一起的,如壁画、或叫建筑装饰画;另一类是活动的,也即可以随时变换的,除了一般装饰画,还包括有国画、油画、版面等。
所谓建筑装饰画,通常叫壁画,顾名思义,壁画乃是壁与画的结合,这种结合不是表现上的壁加画,而是互相作用,融为一体的,是建筑不可分割的一个组成部分。
壁画的种类很多,总的分绘画类壁画和工艺类壁画。所谓绘画类乃是以颜料直接绘画在灰底墙画上,分干壁画和湿壁画工艺类壁画则是通过一定工艺材料制作而成的壁画如镶嵌画、陶瓷画、玻璃画、壁刻、雕填等。壁画不仅起美化环境,装饰建筑的作用,而且还会提高建筑的格调和价值。
壁画是从属于一定建筑和一定环境,什么样的建筑,就要求什么样壁画,和怎样去表现,如纪念碑型建筑,画面就宜以垂直线、水平线和三角形的结构,造成一种庄重、高尚、雄伟的气氛;如娱乐二运动性的建筑,则经曲线,产生轻快、活泼的一种流动感。特定的环境对画的制约很大,比如室内和室外就很不一样,除了空间大小不同,还有光照的强度也不同。说到环境那就更加不一样了,室外比室内要复杂得多,视野开阔,包括天空、地面、周围的建筑群以及建筑物之间的空间,树木、车流、人群和壁画所处的方位、及光照的变化等,都有别于室内,往往室外壁画所面对的空间不象室内那样十几米、而是几十米,甚至几百米,人们往往是路过几分钟,有些甚至是坐在公共汽车上匆匆几秒钟观看壁画,而且是分别近、中、远几个不用距离和角度去看,其尺寸和效果就很不一样,这就要适当作几个层次的安排,不像室内壁画有相对较长时间,和较近距离进行仔细欣赏。室内壁画还有天花和各面墙壁的掩遮,并受室内建筑装修的制约,往往室外暴露在强光之下,而室内光的强度有限,有些地方还要增加灯光来补充光之不足,因此,室内室外所要求的画就很不一样,一般来说室外比之室内,要求画面更有明确的大的关系,和大的效果,构成因素单纯、简洁、明了。即使同是室内壁画,不同的功能,不同的环境和部位,也有所不同,如画在天花板上要求也不同。总之各种不同的情况,有各种不同的要求和处理方法,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如北京建国饭店的壁画《长江万里图》,就很好地与建筑环境结合在一起,壁画的两侧刚好是通向两座室外花园,壁画起了如同一座桥梁的联贯作用,使室内室外有机地形成一个流动的空间;又如壁画《智慧之光》,画面是由许多大小不一的矩形方格组成,而墙面的两扇门,便自然而然地成了这许多矩形中的一个部分,这都是画与建筑环境处理较好的实例。
如果装饰画是采用工艺材料制作而咸的,则还有个工艺特点问题,包含工艺材料的特点和制作工艺不同方法。如漆画,一般颜料入漆都没有银朱的效果好,所以最体现漆特点的色彩是黑色和红色,所谓漆黑一团就是这个道理。如果镶嵌画,不管是陶片镶嵌,还是玻璃纸皮镶嵌,都必然在颗粒之间存在一道一道的水泥缝,这是这种工艺制作所必然产生的特点。玻璃画一般是门窗的拼镶,阳光透入,产生一种神秘感,彩色分层壁刻、雕填,有套色木刻效果,但是具有凹凸变化。每一种工艺壁画,由于所用材料中制作方法不同,而往往产生各自不同的效果。
钢筋混凝土的使用,;台金工业、化学工业和施工技术的进步,使建筑的造型更加丰富,特别是现代激光、电脑等科技发展,及新材料新工艺的运用,如轻质高强的合金、纤维、塑料、耐久涂料等为建筑装饰艺术开辟了新天地。这些日趋先进的材料和科学技术,日趋新颖的建筑,将促使工艺制作日渐革新,使壁画不断在更新提高。因此,如何研究和选用新的材料和新工业方法,是目前壁画工作新的重要课题。
1919年由奥劳提乌斯创办的包浩斯,就提出抛弃纯艺术与应用艺术分界的观念,采用现代化综合方式,是艺术与技术新的统一,建筑、雕刻、绘画三位一体。
建筑也讲究形式美,这种美和雕刻、绘画的视觉美有很多内在的联系、并往往放在相同或类似的线条、块面、形体上体现出来。
和所有的装饰画一样,建筑装饰画也需要具有较强的装饰效果,从构图和造型、色彩,自有它本身特有的一套规律和法则。
焦点透视在欧洲古典壁画中曾采用过,鸟瞰俯视式构图由在东方古代壁画中,也常见到。现代审美情趣,一般不想打破墙面二维空间的平面性,所以壁画越趋向平面化,采用传统的满幅构图,或散点构图,要求画面结构也即每一人物的处理,都要进行一定夸张概括、装饰变形、精益求精,色调整体和谐,在单纯的平面色彩效果基础上,显示出其丰富变化。
在这方面,我们的祖先曾为我们提供了不少可贵的借鉴,现不妨举两张画来谈谈。
一张是画象石《泗水取鼎》,这是汉代装饰画,画面是以二维空间的平面手法处理。它的构图,画面的结构是非常明确的,它以基本对称的矩形线,把画面划分出河、岸、堤三个部分,同时表现三个空间的情节,构成画面大的结构。堤上的人在监督取鼎,河岸上的人正用绳拉鼎,河里船上的人用千抵鼎,正是这个时候,鼎里伸出一龙头将绳索咬断,使两岸的人在全力拉绳而突然绳断向后倾倒,显得生动而富有戏剧性。这画靠的就是这矩形结构线,如把这线去掉,则画面这么多人物,就成了乱七八糟的不成体统的东西。
我们再看看敦煌北魏时期的壁画《鹿王本生故事》,描写鹿王救得溺水人,溺水人恩将仇报,到国王处告密去抓鹿王,使得溺热人遭到应有的报应。故事从两头开始,到中间结束,采取横卷式构图,也是二维空间平面艺术处理。在这里想着着重谈谈它的造型,极富艺术美,在造型上是方圆变形,线条肯定明确,直就是直,弧就是弧,马的造型很精彩生动,细长的身躯,弯曲的脖子,特别的腿部,很有弹性,那弯曲的程度已完全离开了正常生理结构和解剖的要求,但看上去却是那样自然舒服;色彩明快沉着,有的地方很夸张,居然也有绿色的马,但并不觉得假。画面的土红色和白色处理得很好看,直至现在仍是一张很经典的装饰画。
一个建筑墙面,本来是平面,不仅感觉是这样,事实上也是这样,所以壁画以线条造型,特别是二维空间平面处理,就自然而然地和建筑墙面协调一致。其实,何止壁画、装饰画,包括用在建筑上的国画、油画、版画,也应该具有一定的装饰要求,因为它们除了供人们欣赏外,同样需要挂在什么建筑,和建筑的什么部位,相对来说,也具有一定的从属性。既然是这样,它在一定程度上也和一般的壁画所共有的那些特殊功能,也为一定空间作装饰的作用,只不过它有较大的灵活性和带有一般性,而不像壁画那样受具体的特定聚氨酯和特定墙面所限的强烈个性。
近代,在广东有不少寺庙、祠堂和住宅建筑,保留有不少类似国画形式的画。以水泥画工出身的李斗山的《观瀑图》为例,构图饱满完整,以线和平面在塑造形象,山石不怎么强调三个面的立体感,树更不重视四枝效果,不论是山石、树、瀑、云都基本是以平面手法处理,画面虽也有朗显的空间层次,但也是以平面的面与面的对比和衬托求得的。它是以多种多样的线去塑造形象,加这平面艺术效果,所以富有很强的装饰感,这种画虽不是按一定壁画那种要求去画,也不是什么装饰画,和中国画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样的中国画,它本身就很有艺术价值,并能协调地和建筑结合在一起,为建筑增辉。
1990年十四、十五期《装饰总汇》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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