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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话
画或文字一出成册子,就有些后悔,何必这么急,晚一点,不是会更好些吗。
当然,间常也有昨不愚时,那是不随人,才会幸自得。
于是期待明天,幸好有个明天。
杨福音
2023年7月3日
于双来书屋晨起
1942年农历十二月初九,我出生在长沙市廻龙山。这条街麻石铺地,婉延曲折地向上伸展,直到坡顶。
街的两边多为黑瓦灰墙的老式公馆,站在坡上望过去,可见到天心阁的老城墙,据说上面有三国时关公的点将土台子。进到天心阁就进了长沙城了。我懂事的时候娭毑对我说,她找先生算了八字,说我出生那年叫壬午年,我又是午时生的,男子要午不得午,我得了两个午,命好。
后来,妈妈说我两岁的时候出麻疹,高烧不退,人就像一堆抹布,漆黑的软软的瘫在床上。邻舍说莫怕没得救了,做准备罢。妈妈不甘心,四处求人打听方子。有次上菜场听到一位老人说,只有一个办法,如果能接到新鲜的牛粪,敷在肚子上,有救,牛粪是可以把毒揹出来的。妈妈说,正好附近有个牛马市场,他天天去等,等牛屙屎时,用荷叶接住,包好带回来,敷在我的肚子上。果然有效,敷了好几次,人终于活过来了。这是妈妈第一次救我的命。
后来,家搬到橘子洲头,那时叫牛头洲。我们家住的地方叫金家大屋,旁边有家做豆豉的作坊,豆豉的香气时时可以闻到。再过去,是天伦造纸厂。还有外国人的网球场、羽毛球场。整个洲头有大片的桔林,野草丛生。安静还显得荒芜。州的两边是土石斜坡,隔不远有麻石砌的石阶梯,阶梯边有长条麻石护着。
七、八月湘江涨水了,水已淹了下面的几节石阶梯。我和几个小朋友把长条麻石当成了梭板梭下去,脚伸到了水里,水打着漩涡奔跑着,上面飘着柳树,水桐树。正玩得高兴,忽听得上面有骂声:鬼崽子!回头一看是爸爸,他骑着单车到处寻找。我赶快爬上去,爸爸指着前面说,你看好大的水,一个浪打来,你就没了。我答应再不到水边玩了,坐在爸爸单车的尾巴上回家去。爸爸的单车是英国货,三枪牌,是爸爸读书时买的,如今早已陈旧了。爸爸将钢圈钢丝全部用油画绿颜色涂上,骑起来显得格外别致。
如今的橘子洲头完全变样了,我去看过,成了个大花园,整整齐齐的。我不能说这样不好,像我这样的老橘洲人,还是怀念那时的野趣,其乐无穷。正像蒲松龄说的,去城三五里,有野狐出没。如今的橘洲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了。我以为一个城市的建设要像修复文物一样整旧如旧,面貌不变,只变设施。面貌要旧,设施要新,这样城市才不会像如今这样千城一面。其实,做表面文章容易得多,但只做表面文章,一个城市的文化就没有了。什么是城市的文化,城市文化是那个城市的人千百年来的自自然然的自生自灭的生活积淀。
新河,是长沙城北的一条小河,由东至西流入湘江。如今新河连同它的周围已全变了。我记得,它应该在开福寺往北不远。那时,新河的岸上是第五保育院。湖南有五个保育院,专门用来收容抗战时失散的孤儿。我妈妈在第五保育院教书,两个姐姐在保育院读书,我才五岁,姐姐带着。
(待续)
杨福音
1942年出生于湖南长沙。国家一级美术师,曾任广州书画研究院副院长、艺委会主任,现任中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客座教授,杨福音艺术馆馆长。
2006年长沙在烈士公园年嘉湖畔设立杨福音艺术馆。
2008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杨福音》。
2012年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播放了杨福音的纪录片《远方的寻找》。曾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北京画院、中国国家画院、广州、长沙等地多次主办个人画展。
近年展览有:
2018年9月在湖南博物院举办《欢无极》杨福音绘画艺术展。
2020年9月在长沙美术馆举办齐白石、何绍基、《君不见》杨福音书画展。
2021年12月在长沙美术馆举办《原上草》杨燕来、杨雪来、杨福音书画篆刻展。
著有《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杨福音》、《杨福音画集》、《杨福音中国画精品》、《福音书话》、《长岭上》、《金枝玉叶》、《由红菜薹想起》、《日子》、《良苗怀新—访谈杨福音》、《关于福音》、《吾喜吾爱》等画集和散文集十余部。
美术界认为,杨福音在中国画上数十年的探索和实践,提出反线描画法,不但继承了中国画的笔墨精神,同时开拓了中国绘画的新领域,对人物画作出了革命性的贡献,从而诞生了一种新的中国画的美学风范。
作者:杨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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