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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水的呼唤

  苏维贤的名字在汕头画坛,并不陌生。
  早在一九八八年,汕头画院就为他举办了个人画展。继而,他的画展不但延伸到广东画院,还跨海越洋到香港、泰国、台湾举办。与此同时,《人民画报》、《迎春花》、《广东画报》等知名画刊,也相继发表他的作品专辑,并对他的作品作了诸多评价。想想那段日子,真是红红火火。
  然而,时隔数年,苏维贤的名字,似乎渐渐在汕头画坛沉寂了,很多美术活动也很少出现他洒脱的身影。
  苏维贤哪里去了?
  苏维贤还在继续他的美术创作吗?
  正像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的草木,苏维贤依旧握着他心爱的画笔,而且以更新的面貌再现在人们的面前了。
  首先是岭南美术出版社主办的《画廊》不久前推出他的一组专辑,并评价他的“人物画创作有很深功力”!然后是以七种文字发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今日中国》,在发表苏维贤一组力作的同时,以人物专访对苏维贤作了全方位介绍。记得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苏维贤的水墨画,不论是山水还是人物,着力揭示的是大自然和人物的内涵与灵性,向人们传递一种深层的“画外意”,使之具有一定的哲学意蕴。因而他那纵横驰骋的线条和大开大闺或斑驳陆离的泼墨之间,具有一种深远雄浑的力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美感!”
  艺术毕竟不是单靠说说就能完全表达的。苏维贤在沉寂了几年之后,以大量新作向人们展示出画家内心的独白和对艺术不屈不挠的追求。也许,这正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苏维贤,对人生对艺术的一种感悟或是练达。真可谓沉默是金,唯情独真了。
  纵观苏维贤近作,他更注重笔墨的个性体验和个性表现。他认为,作为传统中国画,其本质和逻辑的起点是注重表现——笔墨的表现、主题的表现。因而从过去的大量创作中,他越来越感受到一种压抑与张力的释放,一种狂怪、恣肆、淋漓冲撞的奇诡。所有这些,都是画家沉寂了几年之后的一种表现。这种表现在近作《如歌似幻》中尤为突出,画面上呈现出的超时空、印象、具象、幻象等等,无不融汇在奇幻的色彩与朦胧的笔墨之中,并以宣纸独特的效果将深沉的内涵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你站在画作的面前,可以发出一千种的感叹!
  而当我们把目光从这类沉健浑雄、幻忽迷离的画作中移开时,画家已经为我们展开了另一番天地。那是一批清新的仕女新作。画面上高雅从容的人物,温馨纤丽的背景,直把人带进一个纯真的世界。也许,是潮汕温和的气候、明丽的风光、乃至淳朴的人情,给了苏维贤另一种新的启示。而苏维贤过去又曾在荆楚之地生活过,从而使他可以同时拥有多副笔墨,北方雄浑粗犷的气势画得,南方纤细婉丽的韵味他也来得。是的,作为一个严格、成熟的艺术家,他的风格应是多变的,发展的。苏维贤想,只有不断地超越别人、也超越自己,才能显示出艺术的勃勃生机与无尽潜质。
  苏维贤近期潜心于线的表现研究,并把这种研究凝注到他的笔端。
  纵观中国美术史,从古代至现代,我们不难从那各个时期留下的画作中,领略到毛笔这种东方古老工具所描绘出的韵味无穷的线。那看似极简单的线,实则蕴含着中华民族的一种高品位的审美观。苏维贤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并刻意对这一既古老又奇妙的艺术手法作不懈的锤炼。从创作长卷《潮汕先贤图》,到一系列婉约、纤丽的玉女形象,苏维贤都在力图用这种传统的表现手法,以期达到更完美的艺术效果和具有更高层次的审美感。线条那精微的刻划、奇妙的勾勒,使苏维贤的人物画,往往具有一种清纯、柔婉的韵味,仿佛一抹清朗的月光,把观者带进一片美丽的遐思之中。
  《潮汕先贤图》是苏维贤继《文天祥被俘》后创作的又一力作。4.5米长、1.5米高的画卷中,潮汕历史上曾经有过辉煌壮举并留下许许多多丰富史迹的先贤们,画家只精选其中14位。然而正是这十四位,时间跨度从唐至清,他们的容貌、气质、个性乃至服装,都须有严格的区别,画起来的难度当然也就大了!但苏维贤硬是用那管凝注着他才情与灵气的画笔,把十四位先贤描绘得各有各的特点,并且都栩栩如生。难怪吴南生同志在观赏了这卷画作之后,欣然在画上题了字。
  苏维贤是勤奋的,十几年画笔的磨练,使他在今天,已经可以任意驰纵挥洒,画出不同风格的作品。近来,他更多的是站在画前凝思,他想找到一条路,这条路既可发挥他奔放的画风,又能纳入他精微细致的笔触。而在今后的创作中,他仍将致力于人物画。而人物画本身就需一丝不苟,除了形神兼备之外,更须透过线条、色彩、构图来揭示内涵,同时提高作品的品位。这一切,除了要仰仗画家的聪慧与悟性,更多还是靠实践——艺术的实践。
  而苏维贤的绘画世界是广阔的,从山水到仕女,从先贤到今人,从暮雨到朝霞,等等,都曾在他笔下出现过。而我们更有理由相信,通过几年沉寂磨练的苏维贤,其未来的创作天地,会是更广阔的。
  正如大画家林墉在给苏维贤画集的序言中所说:“我祝愿韩水有大胸襟的硬汉出!”这是前辈画家的呼唤,也是悠悠韩江水的呼唤呵!
  那么,也让我们这样衷心的祝愿,祝愿苏维贤在艺术的天地,驰骋得更洒脱些、更矫健些吧!
19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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