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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福宁近几年的创作专注于日常的“物”,近似修行的创作方式使他自动屏蔽了外来干扰,在创作中主观感情与“物象”客体形成鱼水相依的默契,达到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不着具象而尚空灵的艺术境界。艺术家描写“物”并非显示物的工具性的意义,而是让物显示出人对超越性存在的理解。夏福宁掌握了形式并让“物”活起来,使它们富有生命。物脱离了其原始的物态化层面的性质,呈现出了与人的生存之间的真实联系。
流动的空间
夏福宁打破传统的审美构图方式,在画面空间的处理上不是传统的静止式的构图决定论,《恒定》系列中,物体占据画面的下半部,重心下移;在《时间》系列作品中物体在画面的三分之一以上;作品《失衡》又将的“物”偏置于一隅,构图方式多变而又灵活,综合运用一定的空间技法去描绘物体的存在方式,从而体现出画面的多维性空间特点。这个多维空间不仅仅指单纯描述绘画空间的多维物理属性,同时更是指与空间表现存在诸多本质关系的要素之间“关系”的多维性。作为一物,它是一个意蕴整体,是无数可能性的集合,任何对它的解释都只是它在时间之流中显现的一种样态、一种可能而已。
透过夏福宁的艺术视域,传统绘画空间所藏匿的视觉方式、知识样态及形而上学的哲学思维范式逐一呈露出来。在这种呈露中,我们从一种空间跳荡、漂移、跨越到另一种空间,而跳荡、飘移或跨越的过程使我们经常坠入到空间的失衡之中。原本熟知“物”的概念感觉似乎已经失灵,椅子沙发凳这些我们习已为常的置身之物开始模糊、曲变、摇晃以至碎裂。与其说夏福宁的艺术给绘画艺术带来一种挑战,不如说这是一种解构或解放。因为,它在开放了“物”的存在空间的同时,开放了绘画艺术的空间,“尺度”“矜持”“越位”等与物不相干的命名也开放了锁闭已久的看与说的方式。
在差异多样、流动漂移的绘画空间里,物与词、看与说、可见之物与可述之词的凝固关系消解了,绘画敞开了看与说的多样开放性。在可见之物与不可见之物之间,在可呈现之物与无法呈现之物之间,在可言说与不可言说之间,对物的视看不断地游移闪动,看因此变得交错迷离、难以捕捉。
模糊的视域
艺术与科学不同,物象越毫发毕肖,它的内涵就越小,越固定化、概念化,包含的画外之意就越少,其中可能潜藏的意趣被遮蔽了,变得无趣乏味。夏福宁在绘画中对物象作了“简化”的处理。画面中通常只有一个两物像,在描绘物象的时候减削“物”的原始形态迹象,模糊了物与背景的界限,甚至于无。作品《物理神话一》中物与背景完全融,形成一个物中有我、我中有物的混沌世界,画面愈见深厚、旷远、浑融。
夏福宁意在这模糊的视域中传达由事物所引发出的“趣”,这是艺术家在对客观事物发挥丰富的想象之后,通过个人学识修养结合绘画技巧,展现的形神统一的最佳状态。在直觉观照中将物、我交融,至混沌之境,感受瞬间的顿悟。
在《物理神话二》和《物理神话三》的创作中,夏福宁描绘了大片黑色的背景,超出眼前的实景,着意于浩渺无垠的虚空,蕴含了作为主体的人与作为客体的宇宙交互浑融、浑蒙氤氲、非我非物的境界。让观者从中体会到充盈于宇宙之中的灵气,带来的喜悦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瞬间感受,是难以言说的。
然而画面的模糊,没有遮蔽局部非常质感的细节,《灰色情趣》中厚厚的帐幔中露出的一小节的把手,打开了对绘画主体物象狭隘封闭的思考,出现一种看似抽象风景的效果。夏福宁的作品总是处在一个不断的生成过程中,好似一口汲之不尽的井,充满着无尽的可能性。艺术家含混、简练含蓄的表达方式给理解绘画留下了极大的空间,观者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作不同程度的领悟。从这个角度讲不是艺术家想传达什么,而是艺术家能够启发我们对开放性寓意的一种自觉诉求,进入一个对话的新时空。
灵性的显现
夏福宁描绘物的形态目的是指向一个世界的建立,让人的生存体验达到自我观照,从而开启和进入一个物的灵性世界。作品视觉背后能看到很多与生命有关的东西。对内部的呈现是一个内部化的、私密的过程。人与物的碰撞和转换,产生强烈的个人性精神体验。在夏福宁的笔下,这些看似寻常的物品传达着某种生命体验与情感倾向。它们具有自身的生命性,尽管它只是一“物”,却在传达生命的神秘。它是超越日常知性和日常语言的。艺术家希望能以对待艺术的方式对待自然物,对待它者,欣赏它、尊重它,与它交流对话、与它共生。放弃从人类中心主义的角度对其进行宰治,这不仅仅是一个对对象的审美态度问题,还是对整个世界的态度问题,这种态度的基调是尊重、理解、相互协调,把物我关系转换为主体间的关系。
夏福宁画中的物象变得会说话了,一种精神在物中得到澄明,从而开启和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在物的某种显现中,我们看到了命运的呈现,或看到了爱情的呈现……夏福宁对物的这种存在状态的认识是超越形而上学之本质主义的理解,引申出的这种物的存在状态使得每一物与其他物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决定与被决定、控制与被控制关系,每一物在其存在论上,都是平等的。
夏福宁在对椅子、瓶子、盘子等日常物体重复反复的描绘中,强调了“物”本身聚焦于此在物之物性,同时又化入无极之境,全然成为大道之“显现”,存在的物的遮蔽状态借艺术作品而发生了转变,它通过艺术作品而被带上前来,全然是诗意的,不再受逻辑与理性的束缚。因此,此前存在的地位被突破了,形而上学的思考方式被对存在的领会化入一种纯思之境,它是一个世界,是一个活的、不朽的世界。有一种存在被它澄明了,可以永远地被我们体验,让我们去静观默想。在引起静观默想之后,便进入了一个超越俗世的世界。因此,物之灵化让人的生存体验被自我显现和自我观照。
作者:李坤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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