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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建安的画展“视神经变图”让我头晕。
不是那种想呕吐的头晕,是飘飘然的那种,像喝酒喝得恰到好处,人站着不动但心里在月球漫步,轻快、舒展、喜悦。
展览主打的“无限绘画”系列,都是占满一面墙的大画,或横阔、或高耸,密集的色彩和图案,像要把看画的人包围、吸扯进去;
《蜘蛛的脸上有只蝴蝶之一》
《蜘蛛的脸上有只蝴蝶之二》
从第一眼起就呆住了,视觉上的冲击源源不绝,根本停不下来,我突然意识到,作品与观众的关系,可以是猎手与猎物的关系——这些作品不是在等人欣赏,而是等人走进陷阱,成为俘虏;
显然,我陷进去了,愉快地成为俘虏。
《独角兽的崛起之一》
《独角兽的崛起之二》
我看过不少颜色鲜美、铺锦列绣的大画,唯有“无限绘画”直接引起了“生理反应”——就是眼光从画面挪开后,再去看窗外的街景,街景瞬间变成了黑白的——画作绚烂到一个地步,真的能引发视觉神经的错乱;
现场听到有观众评论“这画买回去挂到家里,夜里不开灯都会发光”,看来视神经错乱的不止我一个。
邬建安在工作室创作“无限绘画”
《独角兽的崛起之二》局部细节
凑近了看细节,发现这些画不是“画”出来的,是用无数彩色剪纸拼贴而成。换句话说,是用许多“小画”拼起来的大画——大大小小的剪纸如高低起伏的音符,四方喷涌的色彩如变化多端的音效,合在一起是一曲盛大的迷幻电子音乐。
太迷幻了。
一切都在融化、旋转、爆炸,一切都更高清、更鲜活、更3D,感官不够用,时间不够用,现实不够用,快沉入发光的海底世界、穿过燃烧的热带雨林、登上斑斓的昆虫翅膀、与显微镜下的菌群嬉戏、亲吻集成电路里的电子、一齐化作重重叠叠炸开的烟花……在多个平行世界里烂赏叠游,莫知餍足。
太晕眩了。
我想起从前听人讲述的吸食可卡因的体验——大脑仿佛以百倍速率运转,无数灵感在涌现,挂一漏万,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弹指间便能解决国际纷争实现世界和平;
还有吸食迷幻蘑菇的感受——画报上的美人、阳台上的盆栽、iphone屏幕上的图标,都“活”了过来,与你缠绵嬉戏,一切比真的还真;
想不到看一场画展,会得到接近嗑药的体验。
太特别了。
《水面之上之一》
《水面之上之二》
事情不止于此,还有一层更深的感动,就是感觉自己融入了某个“海洋”,在这个“海洋”里,时间不是线性的,时间是离散的,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在发生,它们互为因果,平行地发生于纸面上,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
想不到在三维的现实里看二维的画,看出了四维的感觉——时间在这里成为可被人驾驭的维度。
太夸张了。
夸张到近乎扯淡,可能这一切只是我想太多,问题是能让人想太多的作品实在太少了,世上多的是让人看了以后毫无想法的作品。
唯一令我疑惑的地方是画作的名字,《蜘蛛的脸上有只蝴蝶》、《独角兽的崛起》等,为什么要给这么鲜活多变的画面取这么“死”的名字,不是在限制观者的理解和想象吗?
在采访中,邬建安解释了“无限绘画”的创作过程;
他先选中一幅现成的具体图像,把它拆散、拆碎,拆成绘画中最小的单位:一笔笔不同的笔触。然后将每个孤立的笔触重新描绘、剪纸,再按照原来的结构组合起来,成为一幅新的作品。
因为图像复杂而笔触精微,这个过程带来巨大的工作量,光是两幅《蜘蛛的脸上有只蝴蝶》邬就做了一整年;
在新作品中,原来的具象图像变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只留下蜘蛛、蝴蝶、独角兽等名字可供追寻线索。
但我还是宁愿不知道这些名字。
比起在画作中努力辨认蜘蛛或独角兽的形状,我更愿意在一片未知的“活海洋”里遨游。
(朋友,创作不易,点个在看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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