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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艺术最终以录载情感、烛照精神为旨归,反映到山水画创作上,就是通过山水的形态面貌、精神气质的形式化的语言表现,最终达到物我会通、神与物融的绝妙之境。因此中国山水画也成为最能体现民族文化精神的重要画科,自古至今名家辈出。金碧水墨之分、皴擦渲染之异、繁茂疏简之别,北派南宗谓为大观。其放情林壑、寄兴烟之佳构皆呈天然之韵,无不发画者之情以动观者之心而辉灼今古。
时至当代,中国画体格转型已呈多元趋向。其中归法传统、孜孜以求者有之,发扬传统推尘出新者有之,舍离传统自抒机杼者有之。众多作品也是形式多样令人眼花缭乱。然而纵观中国山水画发展的历史,脉络却是十分清晰的。宋人对主观物象的精微刻画、元人对主观心性的表达,继之这些传统在明清两代人中的延续都是建立在笔墨美的形式语言之上的,与中国哲学以及在中国哲学背景下产生的中国美学有着极为密切的关联,最终体现的是民族文化的精神。因此一个国画家选择并创造自己的语言形式,首先要弄清的是这些语言与表达出的精神内涵是否符合中国民族文化的精神,是否遵循了中国画艺术发展的根本规律,弄清在自己的作品中如何发扬传统、立足当代并为后世流传。张星斗先生便是一位在这些问题上深刻思考过,并付诸行动的著名山水画家。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是中国传统的最高人文理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中国传统治学的最佳方法。习画至今奋发勤勉的张星斗足迹大江南北、戈壁边陲,以传统为鉴、以自然为师积累了大量的写生画稿与创作素材,存万壑于胸中、视野开拓、心胸豁达,故其作画之时意在笔先、以形写意、以意会神、巧拙互发,无论鸿篇巨制亦或边角小景,间以茅屋二三、小舟一二,皆能令观者心向往之,虽立画前亦作画中人想。
观张星斗先生的山水画给人的深刻感觉是重气象,追求大美、气象苍茫。其大幅多作崇山叠嶂、苍松鸣泉,其氤氲之气发乎笔端。昔北宋人王晋卿评范宽画云“峰峦浑厚、气状雄逸”,今观张星斗之作亦见如此气象:群峰并峙、法度森然,厚重不失灵动,苍茫不失隽永,有较强的整体感,气势夺人。毫无牵强罗列拼凑之时弊。观者睹画常能于虚处作实处想,与实处作虚处观,苍苍茫茫而万千气象,浑厚华滋而元气嚣漫,体现出中国画所特有的气象浑沦之高逸之格。此种佳作非有非常之心胸、非常之学养、非常之笔墨者而不能及。
张星斗在传统绘画方面有着扎实的功力。和当代山水画坛众多名家一样,他曾孜孜不倦地解读传统、品悟传统、学习传统,在传统的笔墨和图式中延伸,并一直努力探寻于把自己对山水的现实感受提炼为笔墨语言符号,并使之充满个性色彩。唐人之气韵、宋人之丘壑、元人之笔墨了然于胸,各种笔法墨法心手相应、运用自如。犹醉心于龚贤墨法的研究与拓展,形成了自己的面貌。
龚贤,明末清初“金陵八家”之首,其于宋人积墨之法的基础上创立了自己鲜明的个性风格。以新的积墨语言形式体现了其反法重道的精神内涵。当代山水画坛两位泰斗黄宾虹、李可染二位先生其用墨之法亦从积累中来。这种层层叠加、反复点染的用墨方法能够较好的表现山水画中客观物象的苍莽之韵,表现山石林木的肌理与质感。观张星斗积墨,层层叠加、由浅及深,无论中锋还是侧锋皆参差交错、聚散得宜,且层层可见笔痕,自始至终皆能留住墨之光泽。层次愈多、光彩愈足、墨色愈发生动,深得积墨之三味,虽师法龚贤却并不落其蕃篱,而见自家面貌。
李可染先生曾将中国绘画艺术比作一张网,要以最大功力进去。然后以最大勇气出来,并发出“入网之鳞,透脱为难”之慨叹。就是说一个有成就的画家首先要学习传统、掌握传统,即是入网。而后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传统、突破传统,才能“透脱”,即可随心所欲地自由表现。由得入舍,再由舍而入得。张星斗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做到了“透脱”,从而达到了更高的层次。
张星斗精于山水亦擅长花鸟人物。其笔下花鸟随心所出挥洒自如;其仕女则婉约动人有唐宋遗韵。其笔法皆从书法中来,点划之间见高格。作品在传统回归与时代创新的结合自然而不动声色,笔法精练、用墨苍润有致。画面以静为归、静中生动、意趣横生、滋润多变、层次丰富、含蓄深远。笔墨的表现形式与画面表述的内涵巧妙的融为一体。我想正是因为具有这种代表时代变化的艺术特点才是其作品得以流传的根本。
“吾观风雨,吾览江山,江山风雨之外有个所在,此即诗心。”画是无声之诗。我们在对张星斗先生的作品研究分析中,越来越认识到诗意、诗情、诗韵、诗心对一个画家的重要性,用诗情铸魂来反应其作品中的山水之魂、生命之魂、文化之魂是不为过的。只有建立在诗意大地上的作品才能让人产生共鸣。他在创作中以诗情来整合笔墨造型及写生感悟所带来的生动,使作品脱离了技术层面的审视和思考,更多的是意境、气韵等方面的升华。这种独特艺术境界确定了他在学术上的地位,这也为他艺术市场的开拓设立了高的起点,这也是为什么张星斗游走南北之间,不断受藏家追捧、艺术圈肯定的重要原因。中国画与西方绘画的一项重要区别是前者重精神的文化内涵的传达,后者重物性的视觉效果的表述。中国画的精神文化内涵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表现内容和画面意境上坚持诗意化追求;二是在表现手法和绘画语言上坚持书法性用笔。关于国画的书写性原则,张星斗通过自己的笔墨给予了出色的回答,而在诗意化追求方面,张星斗先生也通过作品意境给予了充分体现。我们看他的画无疑是充满诗意的:在画家的笔下无论是峰峦叠嶂、烟霞云水,还是林麓葱郁的泉石之景,皆体现出中国传统美学的大美之音,深遂、幽远、隽永、静谥、空灵有令人遐想的象外之趣。这种象外之趣即是诗的元素,换言之也就是具有民族精神性的文化内涵。
作者:霍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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