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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在成都与师兄杨允中、好友刘汉论画,谈及“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和陈子庄生前被埋没的情景时,我有感而发地说出了“慧眼若盲”这句话来,三人均觉此言双关,相视会心大笑不已。
画坛中慧眼识英才传为佳话的莫过于任薰之发现任伯年,任伯年之发现吴昌硕,吴昌硕之发现潘天寿。当时任颐年仅十余岁,在上海一家小店学徒,晚上仿任薰画以供母,任薰见其颖悟异常,带回苏州学画,使之成为一代名家。而吴昌硕拜任伯年为师时,仅试画数笔,任颐即大喜而言曰:“很好,将来成就在我之上。”然后是吴昌硕发现潘天寿,爱其勇猛精进之大才,但又为其学画的特殊路子感到担心,故题其画云:“唯恐荆棘丛中行太速,一跌须防坠深谷,寿乎寿乎愁尔独尸吴昌硕为何对潘天寿学画如此担心?盖一般人学画,总是由基础入手,循序渐进。而潘天寿却直接以石涛、八大的高深艺术为常功,走这种学画道路风险极大,所以他在题语中才有这样的担忧与爱护之心的表露。然而潘天寿却平安地走过来了,成为一代宗师。至于天寿先生对我的山水扇面大加赞赏,让我免考进入浙江美术学院(今之中国美术学院),则属错爱,不在此论之内也。
历来画坛中能成大器的人极少,因此上述几位前辈所发现的皆一人而已,其余众多之画人在其眼里均视而不见,从这个意义上说,“慧眼若盲”是深具哲理的。反之,一些自认是慧眼的人,今日发现这个苗子,明日发现那个天才,到头来事实证明他们发现的都不是天才时,如此“慧眼”喻之若盲也毫不过分。
我虽不是慧眼,但感觉尚可。故1956年与陈子庄相识时,即感到在四川的画家中,子庄必成大器,因此每年回成都时都要带一些宣纸、笔、墨送他,竟日与他一起饮茶、喝酒、论画、作画,并为他宣传介绍。遗憾的是慧眼人太少,故我介绍他的画时碰壁居多,致使这样一位对美术事业的发展有突出贡献的大画家,生前长期埋没。这种事是令我辛酸难忘的。
1988年2月6日冯京晚报
作者:张正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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