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岛（后简称岛）：在大学时期你就写诗了。 写诗的内在驱动力来自哪些方面？诗歌写作对你的艺术思维有哪些无语？

　　李虹（后简称虹）：这个问题不能限制在某几个方面，女性创作是自我对替在于内心深处的神性的表现，包括对人生.爱情的感悟。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所写的东西是一种真正净化的体验，屯賥真实。

　　那时写作的目的很不明确，只是觉得有许多情绪必须表现出来，象天天写日记似的，天天写诗，不愿发表，也不愿给别人读，后来这种被封锁着的内心情绪一天天变得开放，挣脱了或者超越了自我的结构，开始面对生命和挽救的问题。

　　岛：你曾从事过记者工作，这种职业对你后来的创作有哪些助益？

　　虹：可以说作记者的一段时间对我今后的女性主义创作有直接的助益，这个职业使我广范地深入社会的各个层面，有上层人士，杰出科学家，社会低层的人物等，他们扮演了不同的角色而组成现代的社会，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问题，你必须敏锐地思考然后提出问题，做出报导。所以现在我的画面喜欢提问题。

　　岛：在你的作品中，有着强烈的社会关怀驱向。对女性社会身份的匮缺非常清醒，同时对女性主义理论的认识也很自觉，这种逻辑起点是以你的个人经验出发，还是从国际艺术潮流中借鉴而来，或者更是社会现实的反映？

　　虹：我相信任何一件触动观众的作品，都是来自艺术家自身的感悟或是真实的再现社会的，这样才会使观众产生共鸣。而做为一个觉悟的女性，我在一开始创作时，就很清楚地意识到女艺术家在被强调性别之后，便封闭在男人的话语之中，而我们自己再放弃关心自己的权力，那么我们将没有任何机会重写历史，

　　岛：有记者认为，中国社会没有经历过象西方女权主义各个历史阶段的演练，不可能产生真正的女性主义艺术，你如何看待？

　　虹：这正是中国男权制的特殊表现，不是直接鞭鞑，而是抽其筋骨。但是，今天的女性，己不再是男人们所希望的女性，随着女性教育程度的提高及财富的的增长，更多的女性会重新思考自我。真正的女性主义艺术不是由某个人判论的，而是由觉悟的女性来完成的。

　　中国特殊的历史和现状有别于西方发达国家而决定了中国女性面临的问题有别于西方，但是我们根本的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

　　岛：当代艺术的市场化和商品化己成定势，你的作品中明显的社会批判和女性意识是否与这种定势相互对立？与这种定势的互动是否有可能？

　　虹：这正是具有批判意识的女艺术家所必需选择和思考的。因为你所批判和揭露的对象是一个具有强大势力，根深蒂固的男权社会，前面你所提到的有记者说中国没有女性主义艺术，这样一来他们既否定了你的观众又否定了你的艺术。反之，投其所好，与之共谋，其结果也只不过是一道主菜中的调料面出席在宴席上，所以女性主义艺术如何在当代艺术中占有一席之地，同时使自己的作品得到社会的肯定和妇女争取根本意义上的解放，自由同样是漫长的革命。

　　岛：你是否做过一些平行式的比较---在西方当代女性主义艺术和我们本土之间，有哪些重要的根本性的差异？

　　虹：由于东西方女性在传统、文化个人性格、信念的原望上都存在着差别，所以我们在直接性、尖锐性和纯粹性方面都显得比较弱。但这并不等于说我们的作品不好。

　　岛：健全的男性有哪些标准？如果标准是相对的，变化的，那么健全的爱情观（或两性关系）该是怎样的形态？

　　虹：可能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对于我来说一个健全的男性首先要在心理和精神上健全。

　　爱情关系或是两性关系这个话题，也是朋友在一起经常讨论的问题，我觉得健全的两性关系应该首先是以“人”为基础，而不是以“性”为前提，这样的感觉会很融洽、长久。

　　岛：生态环境问题己成为世纪末的焦点，女性主义的生态观是否有所回应？女性的自然属性表现在你的作品中与科技文明的冲突十分尖锐，谈谈你的基本想法。

　　虹：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口过剩从来不是对自然资源而言，而是对就业面言。相反，在第三世界国家史，尤其是我 ，更多地是指贫困和土地而言的。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而人口的增长及消费是无限的，我们的地球只有一个，人口的增长会超过资源的开发，随之而业的是污染、生态链条的破坏，大气层的改变等等诸多的问题。

　　但是许多人士认为只要控制妇女生育就能根本解决社会贫困问题，而控制妇女生育的重要措施是广泛运用避孕技术和堕胎，而在这同时却不会有人关心妇女一旦采取这些措施会导致丧失生育力或大出血的副作用。

　　人口问题的确是影响一态问题的所在，但是保障妇女的身心健康也很重要，使她们自觉地、安全地控制生育。

　　岛：最近一段时间，你去美洲旅行考察，有哪些文化上的体验？

　　虹：纽约可以说是当代艺术最为活跃的城市，在去纽约之前有朋友介绍，纽约就是一个艺术自由市场，想搞什么就搞什么，但后来我发现那位朋友所说的自由也许是指个性化，“我不一定比你好，但我和你不一样！”艺术家在积极地寻找个性化的表现形式。

　　而且在不经意之间你会非常惊异地发现大师的佳作，那些在学院里被老师、先生一再强调的大师的作品显得不再崇高和神秘，相反你会更有兴趣去关注当代某个年轻的艺术家。

　　而到了非洲，你可以完全地放松自己，象是和几个艺术家在酒吧里聊天，不用去看重要的博物馆及画廊，只要在街上走走，作品也不难追朔他们灵感的原发地了。

作者：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