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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田繁,是我永远怀念的设计师之一。
他可说是真正的日本设计大师。虽然他已于2016年逝世,但我有幸曾与他在不同的个人或企业项目中合作。
1943年出生的他,与其他战后冒起的日本设计师一般,穷尽一生找寻设计的现代性与日本传统文化根源之间的平衡,奠定日本设计当下的定义和内涵。出生于多国文化交汇的横滨市,令内田繁以更为包容的角度理解文化及我们所身处的世界。他曾说:「了解价值观并不是唯一的这一点,是做设计最为重要的事情」。
对他而言,设计是使日常生活丰富的基本。因此他所涉猎的设计范畴甚广,包括家具设计、工业设计、室内设计等。而这些设计,亦令他的创作生涯中获奖无数。
1988年,他所设计的September椅子,成为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永久收藏品。
1992年,NY Chair II、Tenderly灯,亦成为三藩市近代美术馆的永久收藏。
而最震撼我的作品之一,绝对非其1993年设计的三个茶室:受庵、想庵、行庵莫属。三个茶室以杉木为支撑,竹子为墙壁。每间茶室的形状不同,受庵为正方形,想庵为长方形,行庵为不规则形状;但不论形状为何,入内后均带给人温暖包裹的感觉。内田认为,以墙为隔乃日本文化的特徵。而他聪明地使用可移动摺叠的榻榻米构造,三间茶室至今仍在世界各地巡迴展示。
因此很自然地,我与内田繁的合作,亦围绕著茶室而展开。
新世界发展近期最受好评和触目的项目之一,非香港的柏蔚山(Fleur Pavilia)莫属。当中由他操刀的室内设计,正正充分体现了他的设计精神和理念。
内田繁认为设计是「人」、「社会」及「自然」的连结,以及它们的和谐共处之道。当中「时」、「空」不能分割,设计空间即为设计时间。我们需要一个脱离日常、释放意念的特殊空间,才能感受与别不同的灵感和时间。
而茶室正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当穿过门廊通往茶室时,人们能感受到「胎内回归」的撼动——穿越边界,产生创作所需的能量。柏蔚山的设计理念,正是从日式茶室而来。
大自然简洁幽静的气氛,内田繁透过工匠的手艺和大自然的物料来营造——利用木和竹作空间的区隔,从婆娑的日光中体验茶香、时间的流动,打破内与外的籓篱,享受茶室「和敬清寂」之纯朴与大自然契合,随时随地与周遭的庭园绿意结合——内田非常重视室内及园林空间的连结,因此柏蔚山以庭园为主调。内田认为含蓄、简单及平静的室内设计,能为住客塑造最舒适的生活空间。
强和弱、实与虚,均在这里得到体现。这种结合日本茶室精神和香港繁华生活的设计,在世上可说是绝无仅有。随著内田繁的逝世,柏蔚山设计可说成为他的绝唱。虽哲人已逝,安慰的是我们仍然可在世界各地找到他的精神载体。每当想起内田,我便会到柏蔚山走一走,咀嚼设计为生活所带来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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