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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几个敏感话题

  徐:访谈之前,首先恭喜你考上了田黎明先生的博士,这应该又是你一个更高阶段的开始。

  杨:谢谢,谢谢,既是机遇又是运气,很荣幸又能追随田先生再学习三年。

  徐:你每天会用多少时间来画画?你给自己安排计划吗?有没有什么压力?顺便请你描述一下一天的工作与生活情景,在所有画家中,你的书法写得非常好是公认的,那你每天都有练习书法吗?

  杨:练习书法是我的日课,说日课也并非真得天天写才算。书法是我放松自己和让自己从驾驶从繁琐中脱离开来的最好方式,每个都市人都在感叹都市的困惑,但大多数人却找不到释放空间,练习书法无疑成为我的一种排解烦恼,忘却忧愁,平衡心态的有效手段。

  我是个给自己安排什划,并且按时完成的一个人,我经常自嘲自已,到今天还未在绘画领域有所建树,最主要的一点是感性与理性平衡,我是个不乏激情与主意的一个人,但很少放纵自己,不是好吃的就狂吃喜欢的就占有,反过来,也不是不好吃的就不吃,不喜欢的就不搭理,这都不是我,我总在偏离中把握重心,因此,我的性格无法让我像艺术狂人一样,满足他者的好奇期待,我总在我的生活轨迹中坚定我的坐标方位,从这一点来说,我显得很不可爱。

  徐:不,你的性格还是蛮可爱的,至少非常真实非常幽默。

  杨:是不是幽默我自己感觉不到,但说话表达还算真实,我避讳说出一切伤害别人的话语,尽量做到用词组句艺术一点,委婉一点,但诸如像喜欢和不喜欢这样的观点,我从来都是要真实表达,从不毫无原则奴颜媚骨地奉承或是恭维。每一个自尊的个体都是脆弱的,谁都不会与一个人尖酸刻薄的人打交道,看不到他人身上优点的人是可悲的,因此,我奉行自己的原则为人处事,先肯定别人的优点,再谈我个人的观点。

  徐:这种坚守就太难能可贵了。在你的原则下,做到不伤人又不误人,哈哈,杨老师太高了,那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啦!回到上一个问题,请你描述一下一天的工作与生活情景。

  杨:除了在美院上课的所有的时间,我都呆在我的工作室里,可能是巨蟹座的缘故,我喜欢呆在有安全感的空间里,比如说家比如说工作室。

  徐:那出去的时间呢?

  杨:哈哈,我呆在自己的车里啊。

  在工作室的工作战线拉得很长,每天早上驱车从家到工作室也就十分钟时间,早上八点半到晚上十一点离开,几乎天天如此。我的工作室空间里是一种散漫的气息,我大概分配有两小时的写书法两小时读书,偶尔也上上网,其实画画的时间不多但相当集中。七十年代出生的这批画家群中,像我的如此规律的生活如此状态工作,应该是没有,不能说这种工作状态好与坏,但很合适我。

  徐:难以想象,像你这个年龄阶段的画家大多处在紧张的奋斗期,你这样的工作方式我第一次听说,不过眼见为实,看看你这里也确实如此。

  杨:应该说我是心态决定行为方式,我觉得这样很好,很舒服,适合我。

  徐:去年你完成的研究生毕业创作《百年印象》,无疑受到了广泛关注,我也听到了不同的两种声音,一种说《百年印象》组画是近年来国画语言与形式的一次大胆突破,历史题材用诗意化表现的成功范例,毕业展研讨会上邵大箴先生和郎绍君先生对你的肯定,我都在场,对了,还有《中国美术》的徐恩存老师也很看好你的这组画。但也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画面重形式轻造型,形式感强于画面的厚度,对此,你是如何看待的?

  杨:说实话,这组画是我本人学生阶段的一次总结,当然包括研究生毕业展的那一组水墨人物写生。只是一个阶段的总结,仅此而己。

  关于两种说法,我觉得都对。在读研究生三年期间,我一直想寻求一种突破,那就是画点有意思的东西,在画画中去掉写实造型对画面的束缚,增强有意味的形式感。趣味性与诗意化,恰好又是我理解的东方文化的精妙之处,所谓的禅理玄机也源于此。

  从某个角度来说,在学院体制内画画或许会受到很多的限制,这种限制是种空气而不是具体的某某人物,我的个性总体来说是崇尚经典但无法循规蹈矩。

  徐:我非常喜欢你这组画,很由衷佩服你的勇气,你把学院派坚持卖弄写实造型的习气彻底抛弃掉了。要知道突破自己突破身处的环境太难了,你好像与生俱来就很有点叛逆一切的意思,在你变幻的画境中,你试图以轻松的笔墨显现深邃的主题与思考,同时你也在对抗周围的商业袭击,在你的画面里没有迎奉的流行图式,反而是对历史图像的梳理和对历史结论的辨解,那你能给我阐释一下,你究竟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思考与心境?

  杨:每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价值观评判。我是巨蟹座,是较为传统且腼腆且温情的那种人,看着我这体格好像不像是吧,呵呵(大笑),但的确内因决定外因,如果反复强调我内心敏感脆弱是徒劳无益的,事实上,在我的现实生活中,我强健的体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假象,与我真实的内心世界有一个很大的差距。

  所以,这才有《百年印象》很温情的这组画卷,事实上,我回避了上个世纪的多灾多难的纪实性描写,也回避了对英雄歌颂,我更倾向于体悟个人与群体既一致又细小的差别。每个人都在一味强调自己的个性,尤其现代人,都在强调自己如何如何的不同之处,每个人的英雄梦想超越了一切,甚至都认为自己站在这个时代之颠,可事实上,就像我们人类闲来无事观察爬行的蚂蚁,无论个体的蚂蚁如何应变,如何强势夺取食物,在人类看来,它们只是一群没有多大差别的小物种,蚂蚁们求生的欲望与对食物的需要与人类何其一致,人类已经自以为是很久了,“人定胜天”只不过是政冶口号而已,在我的认知中,灾难无处不在,而且极其恐怖,就像汶川地震一样可怕。说得太悲观了吧,可在悲观的论调中自省,比在盲目乐观的悲哀中挣扎要强!于是,这便有了我选择了塑造群像的理由,我的感悟来源于此,我承认英雄的存在,但更认同集体群体的存在意义。呵呵,好像扯远了一些。

  徐:谈得非常好,我感觉我面前的你不止是一个青年画家,呵呵,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变得很重!

  杨:过了,过了,我与所有人一样在你心中也一样重,呵呵

  徐:其实我认识你前听很多朋友谈起过你,但都是对你的揣测,不是真正在我面前的你与你的气质。很多朋友很在意你的传奇经历和你的个人英雄主义,呵呵,恰恰是与你反方向的一端。

  杨:哈哈,正常正常,比如说哪个方面呢?

  徐:好像很多人更喜欢谈论你优越的生活,是奢侈的生活的那部分,说你在北京拥有多少多少处房产,好几个保姆与助手,哈哈,我可是道听途说,还有你好像很特别的读书经历,还有你以前的武术教练身份等等,呵呵,闲聊,你可以不做回答。

  杨:不,我可以回答,正好做一些纠正。

  事实上,我很苦恼这些传言,一件一件来做些澄清吧。首先,我的生活很平常不过,更谈不上奢侈生活了,保姆是我很早就有,是换了好几位,不是同时请很多位,我坚持只用一位就足够了,这也是对我生活的有益补充,尤其我现在请的这位大姐就像家人一样亲善,她每天把家与我的工作室打扫得非常干净,每周去我父母那好几次,把老人也照顾得很好,对此,我很感激她,因此,我和我的家人把大姐都当作亲人,没有一点任何雇佣色彩。助手是有的,也是对我工作的补充,因为我自己是半个电脑盲,收发文件,传送图片都不会,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徐:打断一下,你助手是男还是女,什么学历呢?

  杨:哈哈,是男性,大学毕业。我接着解释吧,房产有这么几处是有原因的,因为巨蟹座的人,缺乏安全感,购房拥有几套房子或许是对自己的心里安慰。

  徐:呵呵(大笑),你很典型的掩耳盗铃啊,这不算奢侈算什么,你看你这里,这么奢侈的空间非要说自己巨蟹座的原因,在我看来,你这么大的空间才让人缺乏安全感呢。

  杨:看来我们得终止这个话题,越解释越浑浊,除了房子的空间,但我确实没有什么奢侈的地方,招待朋友吃饭可能算我最大一笔花费,除此外,我的生活过得很俭朴。任何一种传闻便可以树立一种形象,一经塑造,必成既定概念。我无力消解熟悉我或并不熟悉的朋友们对我的这种不太好的印象与推断,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我的作品所展现的非功利情节或许是最好的旁证,比我诚恳地解释很多都管用。

  徐:对,这点我很赞同,换个话题,对近年涌现出的比较年青的艺术家,70后、80后的作品你熟悉吗?你怎么评价他们与他们的作品?

  杨:算是熟悉,但对这一批画家和作品,说实话,这不是我研究和思考的重点,原本我就是70后,距离太近就更没有准确判断与感受了,但总体来说,年青一代艺术家的作品很自然鲜活,也贴近现实贴近日常生活,带有消费社会的种种特征,用一种反叛者的姿态,兼有调侃者,游戏者,反讽者的社会心理,挑战传统美学的权威性。

  年青的艺术家大都急于公布个体经验的隐私,以博取眼球关注与得到社会认同,这是一种现象,一方面,可以迎奉文明社会的窥视隐私的阴暗心理,另一方面,展现无所畏惧的张扬个性,从这两个方面讲,如果说他们的作品在某一点达到了极致,无疑这也是成功的,比那些出卖老祖宗,以满足西方人的文化殖民期待的画与画者要强。

  徐:这是一个需要历史评判的现象,确实,你能看到这点已是难能可贵了。问一个敏感但普遍关注的问题,普通社会群体所关心的理解的,艺术家创作艺术品的原动力就是性与爱,对你来说,性与爱在你的创作中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杨:这确实是令人汗颜的问题,为了坦诚我如实作答。

  性与爱的确是艺术家创作的重要原动力,但这种重要性进一步被异化、变质。好的艺术家很好地利用了它也善待了它,但更多的只是享受性爱的欢娱而少了性爱后的思考与回味,从某种程度来说,享受身体与享受爱是两种境界,我们不能期望每一次性爱都能升华,生理需要与生理过程是缺乏回味的,而只有因为性与爱产生心灵碰撞时,爱被升华,性爱也才被升华。大众正因为少了被性爱升华的层面,所以好奇地理解艺术的创作与这个私密的话题有关,甚至以为与性爱对象的数量有关与性爱技巧的质量有关。如果非要扯上关系,我认为,艺术创作倒是与性爱后的苦闷与焦虑有关。好像弗洛伊德也这样认为。(呵呵)

  其实每一个艺术家包括很优秀的艺术家,其实都是一个普通人,艺术家大多时侯也一样只是在性爱中享受身体,谈不上什么艺术创造。对于我来说,性与爱在我的生活中,因为少了欢娱而多了怀念并且让我为之感动,这才有意义,才有表达的冲动。我不会采取相反的态度,为了刺激创作而去寻找这种动力。

  徐:是什么吸引你画画而且坚持不懈?或者说你为什么选择当艺术家,为什么要画画,而不是选择政界,商界争当风云人物,获得世俗更大的荣誉?

  杨:其实任何一项工作都期待获得世俗更大程度上的认可和荣誉,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另一方面,艺术家的优越心理和优越性被进一步消解,这源于多元文化的冲击,在这个没有标准篾视权威的时代里,大多数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并没有树立起文化自信心,殖民文化心理盲从了紊乱的社会燥动现象,也没有价值标杆也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座标点,因此,内因决定外因,艺术家的腰杆并不硬。

  如果说绘画只是与我的乐趣与热爱有关,那么任何其它工作,哪怕是再多再大的诱惑也吸引不了我,对我而言,我从小就喜欢画画,画画承载了我太多的梦境,让我避开了许多现实中的烦恼,让我走入一个与现实无关的世界,我喜欢这种由工作而带来的快乐!

  徐:谢谢你这次接受我的访谈,希望以后我们再多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杨:呵呵,也谢谢你。欢迎你常来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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