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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生性木讷,不善交际之人。因此能够相交的朋友不多,更不用说长我一辈的前辈了。在这不多的人中,山西太原师范学院中国书法史与艺术研究所所长刘锁祥先生是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前辈之一。和先生没有多少交往,先生在山西,余在岭南,可谓天南海北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聊城的一次笔会,当时我显得很紧张,写出的作品总不甚满意,忙着要撕掉,刘先生说:“第一张写得好”。很肯定的一句话,一下子给了我很多的自信。于是便认识了刘先生。他那一气呵成书写完毕之后的收笔动作,充满了自信与果敢,记忆中印象深刻,后来又在北京师范大学的几次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上见过几次,聊得也不甚多。但这绝不妨碍我对其书法及其为人的了解,或许是应了“书如其人”那句老话吧。
我一贯以为,观书如观人,人以群处,物以类聚。先生为人谦和、坦荡,有古人之风。因此,看先生的书法仿佛就看到了先生为为人。先生的书法,如果用金学智先生《书法美学》中的“二十四品”来概括的话,应该属于“圆融”、“冲和”一类。“圆融”是一种中国哲学里的圆满融通、圆而转融和而又无所不包的极高境界,而“冲和”一品则具有虚灵平和、冲淡蕴藉的品格,它意态静穆,境界深远……有着耐人寻味的丰富内涵。两者的结合,形成了刘先生微妙而平和、清远而含蓄、淡泊而不乏味、静穆而不失生气、空灵而又不虚浮的一种审美风格。
作为当代著名学者、诗人、书家、画家、篆刻家姚奠中先生弟子,刘先生与其师一样,是为人、治学与书艺的高度统一。先生善诗词、书学理论与创作。书法以行草为主,兼及篆隶、唐楷、魏碑。其在《学人书家姚奠中》一书后记中云:“作为从事高等书法专业教育的我,书法于我、于教,必须觅得正途,走传统之路。”只有正入传统,才能不断创新,才有可能与古人比肩。其在观看启功先生书作后有感,写下了如下文字:“正入正出,则雅;正入奇出,则新;奇入奇出,则怪。”“善古者,必雅;创新者,必奇;求奇者必怪。”“古则雅,新则奇,怪则丑。非古不雅,非奇不新,非正不入。”可谓一语道破天机。其书艺追求的是正入正出,从大道,走传统。先生篆书取法先秦,融合清人笔法,魏碑取法《郑文公碑》,小楷取法钟王,融入明清人结体。笔道圆劲,如锥之画沙;布白疏朗,如春之晚霁。先生最为人称道的是其行草书了,从其书作中可以看出姚奠中先生对其书法风格的影响,只不过姚先生的作品贵在气势磅礴,而刘先生的书法贵在蕴藉圆融。其藏锋敛锷,不露锋芒;状若断而相连,势如斜而反正;虚灵安和、凝静简远。其《古诗十九首之五》六条屏、《滕王阁序诗》四条屏,行书四条屏《五柳先生传》延续了《姨母帖》、《夫子庙堂碑》以及《大字麻姑仙坛记》等作品之意境,字里行间似乎贯穿着一种圆融冲和气,可以想见书家在创作时的那种冲和娴雅之态。正如虞世南《笔髓论·契妙》云:“欲书之时,当收视反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如妙。……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妙非毫端之妙,必在澄心运思至微妙之间,神应思彻。又同鼓瑟纶音,妙响随意而生;握管使锋,逸态逐豪而应。学者心悟于至道,则书契于无为,苟涉浮华,终懵于斯理也。”看来,先生书法追求晋唐以来的冲和圆融之传统,取法立意可谓高远矣。《老子·四章》中同样有云:“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乎,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王弼注:“冲而用之,用乃不能穷;满以造实在,实来则溢。故冲而用之,又复不盈,其为无穷,亦已极矣。”在这当下求奇求怪之风盛行的书坛,看看先生之书法,反观时下书坛风气之浮躁,不啻为心静之良药。写罢,不由想起了杨景曾《二十四书品·浑含》中的审美意象来:
积雪为泥,印之为妙。琢金为沙,画之愈肖。
大美内含,自有他耀。处匣太阿,莹光四照。
没字丰碑,无弦古调。茁茁微芒,拈花一笑。
书法之美,美在形式、美在境界、美在意象。最终与人合而为一。愿刘先生在书法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宽。
2013年3月7日吴慧平时于广州美术学院
吴慧平 广州美术学院副教授 书法硕士生导师
广东高校书法学术委员会秘书长
作者:吴慧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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