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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庞永杰、王宝菊
时间:二零零七 五月十三
地点:北京朝阳区望京
王宝菊:上次听你说,想把以前的艺术创作告一段落,开始新的创作。所以我们今天的访谈是对你过去艺术生涯的一个梳理。这是有必要的,也是很有意义的。在厘清你的艺术脉络的同时,弄清楚你在艺术中最想表达的东西,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以及怎么会走到今天。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善说的人。但是我觉得,也没关系,只要能说清楚就好。从你的简历上看,你是91年到的北京。当时为什么想从山东到北京?
庞永杰:我好像没别的想法,只想画画。当时山东的当代艺术氛围不是很浓,我就想到美院来。而从山东师大毕业以后没工作,就直接跑过来了。到美院进修,就这样的。
王:你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当代艺术?
庞:对,当时“八五新潮”中有一个鲁西南画派,董超是很有影响的一个,参加了很多大展,他和丁方、高名潞的关系都很密切。我就跟他的小兄弟们混,在十几岁的时候。虽然山东没有像四川、东北那种气氛浓厚,但对当代艺术还是了解一些。
王:也比较早一些。然后就到了美院?
庞:对。
王:在美院进修的时候,当时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你一直想要的一种状态吗?
庞:当时想的很简单。以为一进美院,就好像能成大师的那样感觉。后来过了几个月,发现搞艺术还是要靠自己。进修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后,当时,我写实的功夫还是挺好的,但又觉得很矛盾,不想走这条路。但也没找到一个好的道,就在团结湖附近的东村,在那儿待着。当时包老师在做雕塑,需要找一些人。后来我跟着他做雕塑的时候,听他经常讲一些新鲜的理论,对我很有启发,一下子我就从写实发展到表现,当时画了一批很黑暗的东西。就这么一种状态。
王:那你当时和圆明园有关系吗?
庞:有。实际上,我90年还没有毕业的时候,想考美院,就偷偷跑到圆明园,在圆明园住过一个多月,后来就搬了很多地方。搬到过煤干院,在煤干院那会儿,隋老师他们在那儿有个工作室。
王:什么院?
庞:煤炭管理干部学院。二外那个地儿,实际上自己单独住,当时我也想了解当代艺术,一直是在做这个,也接触了他们,看他们的东西,那时候隋老师正做大的雕塑,搞石头。
王:捆扎石头。
庞:后来接触了一个朋友,说到圆明园。圆明园人多嘛,大概是我老婆生孩子的那一年吧,搬到圆明园去的。
王:那是哪一年?
庞:95年吧,95年春天的时候。
王:95年春天圆明园没解散吗?
庞:对,我们去了几个月就解散了。
王:那在圆明园的时候接触到一些什么样的艺术家呢?
庞:圆明园就是刘锋植这些人。
王:那段生活对你后来的艺术影响是什么呢?
庞:那批大头画就是在圆明园画的。那时候就想,在中国美术馆做一个展览,年底定了一个展览,那一年就是在那里画的,画了小孩刚出生的那个头。那时候好多艺术家被驱赶,有时便衣来敲门,艺术家就被抓走了。我老婆就把我反锁在屋里,就画出来了那一批东西。十几张画吧,就那个状态。然后我们一起搬到东坝河,有刘锋植,包括好多人,我们都搬到那一块儿去了。
王:我注意到在你92年和94年的作品里面,有铁丝网,有粗大的围栅,有人物的纠结。似乎在言说人类无法逾越的困境—苦涩、困顿、挣扎。
庞:对,当时就是那样一种状态,是生活的一种感觉。
王:你是九几年做的艺术展览?
庞:1995年12月份的时候,在中国美术馆。
王:展览的反应怎么样?
庞:反应,表现还可以吧,就是一个小孩嘛,那时认识人很少,20几岁,就是那么一种想法。
王:在1995年后期的时候,你没有按照你原来的风格走下去,而是改变了。原来那种特暗的,特重的东西不见了。作品中的色调突然变得恬淡,画面的结构也显得轻松、随意。丰满的、面目模糊的女人形象开始出现在画面中。也就是你后来作品的雏形开始出现。那么是什么影响了你?改变了你?
庞:在中国美术馆做完展览以后,可能是1996年以后,我就开始慢慢关注民间的、东方的东西多一点。而在这之前,接触西方的东西多,东方的东西还很少。我看了很多民间的,也看日本的,所有的东西都看,包括印度的东西。实际上从1995年到2000年,这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现在图片上呈现的东西不多。但那时候,包括我们展览的“大头”那个形象,已经跟这个形象有联系了,后来1996年一直到2000年,慢慢开始形成这个东西。好像是自画像,一直摆脱不掉,一直是一种形象伴随着。
王:那实际上成为你后来作品的一个雏形。那你这段时间是受到东方的一些影响?
庞:对,东方的。我那段时间,一直很深入地在研究,差不多有四年的时间。
王:那一段时间应该是1997年到2001年,我发现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新的作品出现,那这段时间等于是停顿的?
庞:也不是说停顿。那段时间,1997年到98年,我已经搬到通县了,跟滨河那边的一帮人在一起。那时刚开始有雏形的时候,我也跟这帮人天天在一起,肯定会考虑应该怎么走这些路子。并且那个时候,我也想到了画一种比较写实的东西,后来发现太多相象的东西,也想跟它对抗,本能的有一种好像别人那样做,我就不愿意那样做。当时实际上还没有别的人,在研究那些东西。
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影响了你?
庞:实际上还是那种很自然的东西,很本能的东西。
王:是东方哲学中的精髓吗?
庞:有哲学的东西,但我还是比较排斥那种纯理性的、理论性的东西。我周围的朋友很多,包括一些大师啊,从理论上我也不是很想走这条路,还是从感受上去找,包括民间上的东西,一种很自然的东西,对我的影响比较大一些。理论上我也看,但是我好像不愿走过于理性的路。
王:你还是从视觉上感受的,包括你前面提到的。比如说,日本和印度的东西的一些影响。
庞:对,主要看图片,理论的东西我也看,但是还是直觉的东西多。
王:但是,这些东西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支撑你。
庞:是。
王:是什么东西呢?
庞:怎么说呢,是很东方的那种,一看就很容易接近,应该叫和谐吧,我感觉那种东西很难说出来,我感觉那种东西跟我的生命是相通的。
王:然后你回过头来,把它用到自己的作品上。
庞:对。当时我就想,所谓的前卫当代,不能说东方的东西就不是当代了,看你怎么理解,从什么角度去做。
王:1996年的时候,你作品中那种形象就特别完整地出现了,就是那种丰乳肥臀的女人。
庞:应该是从96年开始,到98年开始有个形,然后到2000年。基本上,这种形象就差不多了,有这种形象了?
王:那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会出现呢?
庞:我觉得好象是自己吧,是自画像,它就象是自我的东西。
王:但是你是男人。
庞:在画面上很多人都说是女的,但我感觉,它不是女人,它是一种中性的,一种宽泛的,或者只是一个自画像,是自己的东西。
王:它实际上是代表你内心的一种想法,只不过是以一个女人的形象作为载体来体现。
庞:对,对。
王:那么这样一个女人,在2001年的时候,在你的作品中又转换成了一个动物。
庞:对。
王:那怎么理解它以动物的形式出现呢?
庞:在我的印象中,动物实际上是一种更宽泛的概念。我的理解是,我性格比较宽,好像接纳东西比较多,不是说,非要是哪一种东西。动物也好,人类也好,它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比较朦胧,有那种很神秘的感觉,出来一个形象后我没有下笔,但那种感觉突然会出现在脑子里面,然后这种形象慢慢地沉淀下来,一般过了一两个月,再看看这种形象是不是很强烈,如果它还在,就突然一画就出来了。
王:我看到这些女人是樱桃红唇,乳房很大,这种东方写意式的画面,与“性”有关吗?
庞:有关系,实际上关于“性”我的理解就是自由,特别是像我们这一类,生活一直在漂泊,可能对自身的关注更多一点,对自身的尊严、自由这种东西,看得更重,这是一种自由的方式。
王:说它是女人也好,是男人自画像也好,但它不是直立行走的。同时它只有躯干,只有乳房和丰臀。足的行走功能,手的劳作功能在这里被隐去了。它是一种孕育和承载。同时也是人的精神状态的自在和优游,生命的丰盈和享乐。有没有一种生殖崇拜的东西在里面?
庞:实际上没有什么生殖崇拜,我画的东西还是一种意识的流露,感觉性的东西多一点,并没有什么太原始的东西在里面。我的东西可能同性恋的人收藏的比较多。当时很多人问我,你是不是同性恋。但跟这没关系,可能他们喜欢的东西,跟我表达的那种比较宽泛的东西相通。因为同性恋在当今社会也受压抑,也受歧视,可能这里面没有这种压抑的东西,他只是把人和动物,把男性、女性全部统一到里面,是一个统一体。
王:实际上所谓生殖崇拜也好,同性恋也好,性也好,都是后来衍生出的意义,它并不是你的初衷。
庞:对。虽然他可能表面上是那种东西,但我内心想表达的还是一种自由,一种方式,就是行走,一种意识流,好像电影“蒙太奇”行走的那种方式,一种梦幻的感觉,并不是一个生殖器,男性、女性,并不太强调这个。并且好多人会说,唐代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对我影响特别大。也可能受一定影响,也可能它是综合的东西。至于这个肥的东西,我从小画画就有一种本质上的比较夸张的东西,一种感觉性的东西,可能慢慢还是画面本身形成的东西。
王:那么你的作品和中国传统哲学中崇尚的大象无形,有没有关系?
庞:可能有。因为我本身的性格比较通的,本身的性格带有更多感性的东西,但我不是刻意把它套在某一个地方,是很意识性的东西,不让它定在哪一个点上。
王:包括不定在艳俗艺术?
庞:对。
王:那你觉得你的作品和艳俗的关系是怎样的?
庞:我觉得没太大的关系,就是有一点反叛的东西,虽然表面上看,我是很温和的,但我这个人是走极端的。比如在当代艺术这种大环境下,我走的也是一种很对抗的东西。
王:对抗什么?
庞:对抗一种暴力。想探索另外一种道路,想证明另外一种也是很当代的。
王:你是说那种过于意识形态的、过于符号化的、过于带有指涉意义的东西。
庞:对。应该有个人化。虽然有潮流这种东西,但也应该有很多有个性的画家存在,有个性的艺术家,做自己的东西。
王:其实你的东西,我觉得和艳俗的东西实际上是有交叉的。
庞:对,有,但很少,有那一点。
王:因为从表面上看,都是很光亮的,很平滑的,造型上是很夸张的。
庞:对,主要还有一点,我觉得越艳俗,就越是那种平民化的东西。我们脑子里没有权威,而是把权威给消解了。这可能跟我们的处境有关系。我们这帮人从90年代初就在这儿混。
王:那你现在把自己定位在哪一种呢?
庞:我觉得还是定位我自己吧,我就按照我自己的路子去走。
王: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画面的东西转到雕塑上去?
庞:2001年。实际上到2004年才做出来。这个形,在原来画面上确立以后,就觉得做成雕塑更有意思,更强烈。而有这个想法,已经好几年了。刚开始也是反复考虑,考虑这个感觉是不是很强烈,很强烈就开始着手去做这个东西。原来还没有这么纯粹。可能是个动物,也可能是一个人,还是什么,那么做出来就忽然变成了动物。当时想烧这种瓷,但烧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说我要的那个感觉没出来,后来就做玻璃钢,玻璃钢达到了我预想的效果。现在的不锈钢效果就更好了。
王:上次我看了你拍的图片,其实我特别喜欢你这一部分。就是把雕塑放到了不同的环境中——森林中,溪湖边,田野里,瀑布下,发电厂旁,高速行驶的火车道边,美丽的菜花丛中,甚至出没在中国古代的园林中。在这里,不管是成群结队还是形单影只,你的作品转换成了一种精灵、甚至是幽灵般的方式出现,和不同的环境发生关系,成为你创造出来的对社会各个角落进行哲学式探询的玩偶,以一种自在、优游、神秘的姿态,成为这个城市、甚至这个社会的一个异类。
庞:实际上我这个雕塑现在可能有一点不同,说神秘也好,说一个活动的东西也好,它就是和环境有关系,它是一个活的东西,它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它会出来。可能以往的雕塑,它就是一个雕塑,它就放在那儿。但是我的雕塑,它更强化了,它从湖里面爬出来,像一个远古的东西,或者说是一种精灵,说它西方也好,东方也好,它都跟环境有关系,跟文化有关系。
王:那些东西现在还放在那儿吗?还是说,拍完照片就离开了?
庞:拍完就离开了。因为要拍很多地方。这些东西一直是一种很纯粹的东西,我想往很纯粹的方向去走。
王:我回过头来再问这样一个问题,2002年以前,画面颜色是比较单纯的,2002年以后,画面颜色就有红色、粉色、绿色。女人的形象也是以群像出现的。
庞:对,实际上到2002年的时候,那个时候画面是有很多戏剧性的,画面感是很强的,但那是一个过程,我想往下走的一种过程。有一段时间,大概有两年时间,是慢慢地、慢慢地变成这种群体的。是当时内心里面有这种要求。
王:现在有很多艺术家住在宋庄,你在宋庄也住了很久。那你住在这里的感受是怎样的?
庞:我住在宋庄,但是我觉得自己跟宋庄没什么关系。我是特别反感把自己定位在哪一个区域里面,包括我刚到宋庄的时候,就特别反感,觉得好像宋庄是谁谁的。
王:你不想被任何名称定义。
庞:对。起码不能被任何一个地方定义,那种感觉就好象是占山为王,或者有一种团体个性,我觉得应该是一种自我的东西,不管像还是不像,应该是一种个体的东西,它是独立的。
王:我看过你写的短文,比如说与抢占高地的前卫艺术保持距离,与离艺术直觉越来越远的观念艺术保持距离,与追逐和拷贝现有成功的“趋炎附势”保持距离,与沦为装饰的抽象和沦为符号的量贩保持距离。想保持这些距离是需要勇气的。你觉得那种保持距离对你来说意义是什么?完全不同还是一种延续?
庞:应该说是一种延续。这有点像我四、五年前的一种心态。完成一件事情后,我再做就没有新鲜感,那么我肯定去找新的新鲜感,找新奇的东西。
王:你现在还不明确,你说的只是一种感觉。
庞:对,我现在每次的变化都是这种感觉,是一种心态,突然一种东西,在我心里相对完整了,突然我就会有一些变化。那要看感觉,有时候不是急的事情。
王:你认为艺术家和艺术是统一的吗?
庞:是的。谈到对画面、对线条的理解,人们总是认为它们是东方的,实际上它不是,它是一种感觉的东西。这可能就跟性格有关。我的性格就是不拘小节,对那种细节的东西不是太在意,那是从小就有的一种性格。画家性格不同,他就会出现不同的东西,走不的路。比如说有的艺术家他很理性,一件作品能解释好几个小时,我肯定解释不了,不是一类的东西,像人一样是不同类的。人的性格各方面不是简单划一的,包括现在我做的作品,别人一看就是我自己,像自画像。在我这里,艺术家和艺术是同一的。
王:你从小就画画吗?
庞:我从小并不知道什么是画画,12岁才知道有“美术”这个词,实际上一直跟个人有关,家里人不让画,因为没有什么前途。而我小时候很怪,很有名的。后来一画画就好了。
王:很淘气。
庞:也不是很淘气,是很“拗”,很“别”的那种。
王:画画以后正常了。画画释放了你对生活的感受。
庞:对,画画以后。我母亲以前是妇联主任,我们那儿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小孩不说话,跟着她后面不知道干什么,谁也问不出一个字。
王:那个时候有多大?
庞:十岁以前。我那个时候只吃一个馒头,没有馒头吃我就饿几天,不吃饭。那儿的小孩都知道,方圆几十里的小孩都知道,有我这样一个特别怪的一个小孩,农村那个时候是没有引导的,也没有美术。
王: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话,你现在知道吗?
庞:就好像是那种你越是要求我说,我就越不说,很倔的那种。
王:很倔,那你有话跟谁说呢?跟谁都不说吗?
庞:对。当时我跟朋友也很好,我交了好多好朋友。但是你非要强加于我,我就是不说话,就是这种感觉。
庞:就是一个艺术家的个性。我当时跟滨河那边很多人在一起,不是那种很刻意的保持距离。比如说,在滨河,有做前卫的,做图片的,或者是做什么的,可能时间长了大家就有一种很像的东西,我就很清醒的意识到,像我们那一代,做什么东西,首先要考虑像不像别人,不是说,我不跟这个有关系,但是说,别人做过了,我再做没什么兴奋感,我做这一类,如果别人没做过,我就很兴奋,就会顺着原来的路往下走。
王:而你不用在乎他做什么,只要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庞:对,我可能从小生活在农村,那种感悟的东西比较多一点,首先要尊重自己的东西。
王:如何解释你作品中的中式情怀?
庞:中式情怀,是我表现的一种性格的东西,他是一种含蓄的、东方人的气质,对性的理解,对人的理解?,跟西方人不一样。西方人可能更暴露,可能生殖器啊,那些东西更直接一点,而我更含蓄。包括我第一次做雕塑的时候,当时有个朋友帮我做,有两个小时我没在,他们把生殖器做的很邪乎,我说那不是我要的那种感觉,我要的是我的意识流露出来的作品。
王:实际上在你的作品当中,我没有看到性的东西,我看到的是一种生命,一种包容,一种接纳。
庞:对,实际上东方是很包容的。
王:你一直在强调东方的东西对你的影响,那西方的东西有没有影响到你?
庞:实际上我对西方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我喜欢读书,看东西,基本上都很了解。虽然我很少出门,但对国内的一些方面我也很了解,我也很关注这个。
王:那你觉得哪个方面影响多一点儿?
庞:西方的也有一部分,精神方面的影响比较多。实际上我是在东西方的间隙中。
王:你刚才谈到在做下一步的东西,下一步是什么样的作品?是
王:那我觉得你这些后来的作品,和你当时你生长在山东的……
庞:那个性格,那个环境有关系。
王:就是那个平原吗?
庞:对,一个平原。
王:望不到边。
庞:对。
王:那是不是可以说实际上这种生长环境决定了你的性格,你的性格决定了你现在的艺术?
庞:是。那个时候我们家离黄河比较近,我就记得我一个人带着一个小伙伴去,去到野地里去看花儿,但是当时不懂,也不知道怎么画。但坐在那里一看就是一上午,或者就是一天。就是那一种。这个性格还是跟那有关系。
王:是,所以回到我的这种想法,我觉得你的东西还是和土地、和生命有关系,和当代的那些东西还是没有关系的,是不受外界影响的,应该是你内心的因素。
庞:对,应该是从感受出发,从内心出发。但是我不是一个太保守的人。
王:想问一下,你作品的市场情况怎样?
庞:从1999年开始作品就卖得很好了。
王:那从1999年卖得好了以后,市场有没有影响你的创作?
庞:没有,我很好。甚至在1996年、97年,有一个画廊,当时看我的画,很喜欢。但他们要求再画一只鸟在上面,我肯定不会干,肯定会跟他拜拜。那时候,一年已经给到几十万了。我不是那种性格。你越要求我,我就……
王:偏不这么干。
庞:对,有点儿那个意思。我不太愿意别人将东西强加给我,特别敏感这种东西。
王:你是比较叛逆。
庞:实际上我的画,感觉也是挺叛逆的。包括当时,和一帮朋友在一起,我知道跟着别人走很省事,因为我基本功又好,那种感觉很容易。但是,走我自己的路很难,但我有思想准备。
庞永杰部分展览记录
1990年山东青年美展
1995年12月中国美术馆个人油画展
1998年德国汉堡市油画邀请展
1999年12月上海个人油画展
2000年05月德国汉堡个展
2002年09月荷兰鹿特丹PROVOOSTJ画廊个展
2003年01月比利时安特卫普个展
2003年05月荷兰阿姆斯特丹艺术展
2005年03月“末法”东京艺术工程艺术展
2005年06月“能指的快乐”798时态空间个展
2005年09月比力时chinaTodayGallery展
2005年10月荷兰willemkerseboomGallery展
2006年01月首届当代艺术家年鉴展
2006年05月台湾亚洲现场“新形与貌”展
2007年05月北京林大美术馆联展
2007年10月比利时双年展
2008年“桥”艺术博览会,由北京硕华画廊策划纽约,美国
2008年03月“互涉视界”上海多伦美术馆
2009年01月荷兰阿姆斯特丹JanVanDerTogt美术馆(中国当代艺术推介展)
2009年05月美国纽约-宗教在中国(FrederiekeTaylorGallery)联展
2010年02月道的状态-中国当代艺术(美国莱曼学院美术馆)
2010年12月“中国艺术新浪潮”-加州大学美术馆
2011年07月798悅·美术馆开幕展(超现实波普)
2012年02月“中国进行时第二章”——美国纽约展
2012年09月中国当代雕塑巡展-德国
2013年3月德国庞永杰、王小慧联展——慕尼黑普罗姆画廊
2013年5月体积的对话——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
2013年9月“淼·再造”苏州当代艺术展——苏州雨村美
2013年12月中国东盟双年展
2014年10月“关键链接”国际艺术展当代美术馆
2014年10月798艺术节。游乐园—798公共艺术邀请展
2014年12月“色彩开启梦想”亿利集团邀请展
2015年2月“2697”厦门建发首届当代艺术展
2015年5月香港FabrikGallery个展
2015年6月瑞士蒙特勒双年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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