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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出生于广东省惠来县,一个著名的台风登陆点。
由于家庭的发展经历多次搬家,从惠来到汕头到深圳,我再从深圳考学到广州直至现在我把家安在这里。
1994年我考上了广州美术学院附中一直到2002年广美国画系本科毕业,八年间一直接受传统的美术教育。毕业后在附中代了几年课,也一直进行传统的美术创作,未逾矩。
2009年开始,我想尝试画不一样的中国画,我对自己的要求是:用传统的技法画出不不一样的氛围。要具有当代性,但又必须让大部分的中国人有共鸣。
我喜欢传统的许多先生,也喜欢当代的许多大师,我总觉得可以找到一扇门,我希望我能找到那扇门,打开之后他们会互相看着微笑。
其实画只有两种,一种是画得好,一种是画得不够好。
中国人的家长多会让孩子背诗词,小时候我算是“这一行”的佼佼者,随着年龄增大,慢慢的那些诗词在脑海中都变得残缺不全,能留下来的,非常有画面感,因为儿童式的理解,那些画面异常而又美丽,可能幼稚,但也因为幼稚,才有了真诚的美感。
那也是所有爱好美术的孩子会在课本的白边上涂鸦的部分内容。画课本被老师发现的时刻,回想起来也自豪。在济济一堂的课室都可以那么专心画那些“不正经”的图画,画者该是有多么向往他当时想象中的那个世界!说不定现在的这些作品,在那时已经打过草稿了。我决定把那些画出来,要的就是望文生义的效果。
传统中国画与虚幻和梦境关系较少,但中国的哲学却与那两者密切相关。我想结合这些会有好的效果。
今年之前我从未参加过被冠以当代或未来的展览,是因为我以前一直是以一个“传统国画家”的身份在参展的。希望这些画能引起观者的共鸣。
(二)
我接受的是传统美术教育,不是艺术教育,所以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开始非常迷惘。 为什么中国出了那么多闻名的当代艺术家都是画油画的?为什么我国有那么多世界著名的音乐家都是玩西方乐器的?为什么在一张油画布上戳几个洞就是艺术品?为什么做一个挤奶的女人和一个射精的男人的雕塑就会成为世界著名的艺术家?为什么有的人随便涂一堆颜料就可以叫才情?为什么没有金发碧眼的二胡演奏家和书法家?
以上这些问题让我思考了很久,最后几乎都没有好的答案。我反过来开始思考我自己有什么。画工笔的能力?画写意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幻想的能力和相当份量的童心。
2006年我开始试着去调和我的能力,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想这可能是两辈人都有人在做的事情了,最难的是我想让一个所有元素都传统的画面呈现出现代的荒诞感,而且必须有汉文化的根底。可能有人会笑话我是不是太认真了,但我想说请你看看这一辈人的当代艺术作品,如果把作者名字遮住,告诉你说他是个纽约人,你一定也会相信的,那些手法,思路,呈现出来的效果,都是西方的,没有任何根文化的影子存在。传承与发展可以不相悖,那传承又去哪里了?
我还在继续,象一个逆风奔跑的人,有可能错。倘若没有对错,那我们又何必较真呢,毕竟到底,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开心就好。
(三)
我总希望做些不同的事情,把以往所学都揉在一起,不能难看,最好有点异像,还有点画外的声音。就如这个时代,有人穿古装上街,也是可以的。新建的现代建筑里包含着亭台楼阁,也是可以的。蜡烛与激光共存,也是可以的。
越来越觉得许多东西是先天决定了的,我养七只猫,每一只性格都不一样,我从未“教育”过它们,人类社会复杂些,人类有知识,有修养,还有良心等等,但一说复杂,我又觉得上帝会发笑。
说到上帝,也就是说有另外的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而我们是无法和他沟通的,他只会默默地看着你,可能会对你做什么,可能不会,所以作为人类,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我在画面中体现了出来。
我不断重复的那个小人儿,是我的幻想的替身,无性别差异的时代,或许才能称得上是美好的时代。
最后,如果我的情绪不能感染你,那断然不要认为我是个艺术家。
(四)
有先生跟我说过,当年他们考上美术学院,还有工资拿,有人每个星期自己做一只酱油鸡腿吃。又能画画又能吃饱,吃饱了就能继续画画,画好了就能吃饱。把前面句子里“画画”这个词换作其他任何代表一个“工作”的词,都可以呈现一种理想状态,而在我们这一代人开始,这种状态被打破了。
我简单粗暴的把这一代人归类为“不会饿死”的一代。从小学同学算起,可能身边没有一个哪怕是关系特别远的人成为了需要挨饿的人。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理想”问题了。
我选择了画画,因为这是我从小被夸奖得最多的其中一个技能。但从进入这个专业开始,就有了标准了,似乎我们只能通过这些标准,才能更好的感动观众?
多年前的一天,我与一位在我心目中很是天才的画家一起唱卡拉ok,他长得很朴实,衣着随便,北方人,想不到的是他喜欢张国荣的歌(“哥哥”在我心目中是个妖娆的男人)。他一开口,五音不全,粤语不准,但过了一会儿,我很感动。我是个对音乐敏感的人,音准,节奏感,吐字清晰,这些在我看来最基本的东西,那位画家都没有,但他的歌唱让我感动,这是我唯一一次为一个五音不全的人真诚的鼓掌!在那一刹那,他真是在表演,不是表演给谁看,而是世界当时只有他。其实绘画也应该可以如此吧。
当然可以如此,只是我以前做不到,因为我可能有点强迫症,或者我们学院读了太多年,已经被教育成“准确才是胜利”的人种。其实多数人学习后的结果就是达到了老师要求的标准,所有的技术活都体现得很好,只是忘记了画画的初衷,就是要快乐。自己的快乐表现在画面上了,才能带动观者的情绪。我见过许多画,处处老练,丝丝精准,只是看的人无法与之有任何心灵的沟通。那不是我想要的。
先学工笔,要至精微,丝毛要均匀漂亮。又练写意,要至广大,线条要苍劲老辣。把这些都画到让先生们点头了,我再去找“我自己”玩,对,就这么玩。这种说法常会招人笑话,因为总有不少人跟我说“为什么啊,一直画自己喜欢的就好啦”,那我只能笑笑回答“可能你行,但我不行,我有强迫症,我要先说服前辈们才行”。我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我也不知道。
这批新画的想法源于我小时候的一些幼稚的想法,比如说我第一次听到“刘海戏蟾”这个词的时候,我觉得“刘海”就是一个海,而且觉得应该是“流动的海”。又比如说“牡丹亭”就是牡丹花的花心里有一个小亭子。因为广东没有牡丹花,而我永远也看不到图画上的牡丹花的花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因而有了那样的猜测。我觉得这些幼稚的想法如果画出来,有一种阴差阳错的美感。这成为了我现阶段追求的东西。
抽象,不一定是指形状上的,也可以是氛围上的。
我经常告诫自己不能太熟练,但毕竟画了这么多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于是最近我经常从乱来开始,先画一张我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的底子,注意,不是做,是画。区别在于如果是做底的话,那种渗化效果就已经拥有了甜美的感觉,由此落入油滑的俗套了。如果是画出来的底子,由于刚开始没有想法,会得到一个有点笨拙的“世界”,然后我再用各种办法去“改造”这个“世界”,有些步骤必须跟着那个底子完全错着来,最终得出的,可能是意外的画面,但能带给我惊喜。
某天夜里,我在微博上夸奖一位摄影师朋友的一张作品拍得好,他笑着回答我说“我一直拍得挺好的”,我说“是,但这张出现了和你以前作品不一样的特质,而不断的追求这种突破,不正是艺术家的所为么。我们要的不是大团圆结局,而是永远进步下去!”
他回复我说“哥们儿,你是明白人。”
作者:林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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