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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祥雄是新加坡知名的中国画家,他正受到普遍的注意。他成为了新加坡画坛的前列画家。而且他的画风已成为中国画的―个新的形象,因为他并不埋头只画竹、马或是龙之类的一般中国画所取材对象的东西。
“我的毎一幅画,就是一个人生哲学课题,如此而已。”这就是林祥雄对他的作品所作的最透彻的自我分析。
八月初,林祥雄携来一百余幅作品,参加了湄南酒店中的“多种中国风格”展览会。他的作品在会中,获得泰国华人社会的广泛注意。本来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林祥雄反而说有些心里的话,不说不快……
且等一下,在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前,我们应该先认识一点林祥雄。
林祥雄是真正的中国人,他出生于中国广东省潮安,母亲去世之后,他移居新加坡与父亲同住。
“我的家庭很穷苦,因为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工人。”
这是林祥雄在八月的一个下午,于湄南酒店的大厅里向记者开讲述的话。
“因此,我的童年除了艰苦与饥困之外,实在没有其它深刻的印象。
我还记得,有一回父亲有事走开,把我交给了祖母,但是祖母跑到内地时,忘了给我零用钱,我身上不名一文地渡过了三天。当时,我找遍厨房和卧房所有角落,只找到一块硬币。就这样,我必须只靠这一块钱渡过了三天!
听起来这样的故事是不会轻易忘掉的。
“还有,我从小便喜欢图画,空下来的时候,并不跟着一般孩子那样到处玩耍。我总会坐下来乱画一通。”
幼年的林样雄开始显出他对绘画的天赋——
“七岁那一年,我的绘画在学校里得到第一奖,八岁时候再参加一次图画比赛,还是拿到第一奖。”
“我自己也感到好奇,因为我只是随便涂画一番,根本没有学习过绘画,也许这就是天份吧,再一点就是浓厚的兴趣。”
也许正是天赋加上兴趣的关系,林祥雄在移居新加坡与父亲住在一起之后,他便决定选择绘画为他一生的事业。
“在新加坡美术学院学习期间,我也参加了绘画比赛。”他继续讲下去。而且几乎不用说明,除了林祥雄,屡次得奖的主人翁,仍然是这位来自中国广东省的少年——林祥雄。
“那是我生命中的第三次获得首奖,这使我得到更加足够的信心,决心从事绘画探索工作。”
“我是一个业余作者,而且梦想有一天在写作上能够得到一点成就,因为写作正如绘画一样给予我很大的兴趣。”
经过在新加坡美专毕业之后,林祥雄终于有能力使自己得以到巴黎继续深造,那儿是世界艺术的一个重要中心。
“我到巴黎学习油画和欧洲的一般艺术,为期三年,过的是半工半读的生活。这个过程是很有意义的一段经历,它确定了我今后的绘画风格。
——林祥雄自法国返回新加坡过着真正的艺术家生活的时候,他开始掌握了让人一看到便知道是“林样雄的”绘画风格——
“那是融合东西方绘画特点的一种新结合,而且我敢大胆地说,我是新加坡较早发展及探索这种新画风的人之一。”
这种风格,既不同于一般中国画家所从事创作的,也不完全雷同于许多美术工作者所埋头追随的西方绘画。
我们为什么要老是照着老路子的画竹、马?或者是很多人都在画龙呢?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仿效洋人,只是画那些我们始终望尘莫及,或是最多只能做得像他们一样好的东西呢?”这是林祥雄提出来的问题。
“艺术家或画家为世界创作美好的东西。既然毎个人都这样说,艺术家就有必要去进行创新的东西而不是按照旧有的模式依样抄袭。好吧,我们的确有许多前人给留下来的美好的东西,但是这并不等于我们要完全模仿原有的东西。我们应该以传统为基础,以此发展出新的风貌,以便留给作后代人的遗产。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正因如此故,林祥雄才脱离我们一般所见到的中国画旧族群的队伍。因为非如此,便将永远徘徊于老一辈中国画家的旧传统和另一些人的紧跟西洋艺术的一成不变之作风,没有任何新的发展了。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些情况。我们为什么不做些新的尝试呢?虽然新的东西也许会有为一般人拒绝的危险。”
这个“不能忍受”的人,而且不惧怕“被拒绝”的人,终于决定拿起他的毛笔来,描绘着既非中国几千年的美术传统,也不属于西洋流行画风的东西。因此,林祥雄以中国几千年的美术绘画为基础的中国毛笔画所表现的,并不是那些旧题材的竹、马或是龙这一类东西。
他表现了中国画家仍未从事过的具有浓厚“生活气息及哲学性内涵的新作品。”
“中国画有着逾三千多年的历史,而且在毎个时代都有其不同的发展。开始时候是画美人或是帝王画像,山水、花卉、马、竹。画家往往为豪富绘画,只为这一类人作画,正如西方美术家的为富人作画,好让他们把画像挂起来炫耀于人。”
林祥雄在谈到中国大陆的画坛时,他列举了刘海粟乃是当代的一大宗师,他最早在上海成立了—间民办的美术学院。他对刘海粟推崇备至,认为是一如他这样的后学者必须尊奉为导师的大国手。林祥雄甚至认为在同时期中没有人超越过刘海粟——一位只有叛逆精神及敢做敢当之前卫艺术家。
也许有一天林祥雄能够达到同样的境界。因为他正以刘海粟的追随者迈步向前。
“中国绘画动笔时必须凝神有劲,而且必须作出明确判断。因为当画笔落向纸张或画布之后,不能再修改。如果觉得不妥,只好放弃,此外,中国画的持笔也与一般绘画不尽相同。中国毛笔的笔法是自成一格的,作画时必须一口气绘成,不间歇地完成全幅画。
林祥雄谈到他自己的作画情况,他毎写一幅画大约费时五个钟头,那是说,五个小时中没有任何间歇。
林祥雄的作品内容,反映了他在各个国家地区所接触到的景象,由此产生的思维,以及为一部份人所忽略了的“生活哲学”。
“那是在我们所生活的社会中最接近的东西,或是旅游过程中的所见现象。这正是我喜欢旅游的原因,他使我的记事簿充满了素描速写以及作画的种种灵感构思。”
林祥雄叙述他在二十年的作画生涯中,他走遍了世界的好些国家地区。
“几乎是遍及世界各国,只有非洲例外,终有一天我会到那儿去的。因为我知道非洲有好多入画的题材,非洲一个较落后的国家,问题多多,人民处在生活饥困,白人欺压黑人,沙漠干枯……”
这一切成为林祥雄创作他的“生活哲学”绘画的最大源泉。他所以选画这方面的作品,林祥雄解释道:
“画家绘画的目的大体分为三个方面:第一,表现个人的感受;第二,从美术的角度画出最美的东西,供人欣赏;第三,为社会和大众而创作的绘画。我认为这第三点才是世界所需要的艺术家。
但是这一类的艺术家必须具有其它的职业,否则他将无法生存下去。因为毕竟有多少人想买下一幅抨击、贬抑社会的艺术品?因此,这第三种艺术家必须具有足以维持个人生计的职业,他才能继续创作他的具理想的画。
我自己也有其它事务在经营中,就是在中国的花岗石厂和家具制造厂,这方面的工作,我的内人和其它一些人协同管理,这些业务足以支持我能够继续创作我的生活哲学绘画,但并未能使我致富,只不过使我们能够保持温饱而已。最重要的是能够保障我继续作画不用忧心妻儿的衣食。因为一个人长期处在饥困中,他将无法坚持自己的志向抱负。
林样雄现年四十五岁,已婚,他有一个男孩子,虽然在中国大陆他有一个足以支持家庭过着舒适生活的工厂,但他仍希望与妻儿在新加坡“落草”。
他经常来往于中国和新加坡之间,也到其它国家活动,乃是给他的创作添上“燃料”和素材。
而且,有些国家除了旅游之外,他也顺便举办画展,他到泰国来的情况正是如此。
“我知道我的画并没有多大的市场。例如这次到泰国举办画展,我一样没有寄望取得多少收获,因为更大的目的是让泰国人知道我的画,但也许可以卖一小部份,顾客也许包括一些华裔商人和银行家。”
话到这里,林祥雄似乎还有不少在心底里的话要说——
“我看到泰国的华人掌握了国家很大比例的经济企业,但是遗憾的是他们的艺术方面却糟透了,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懂艺术是什么,我实在大失所望。再一点是有些华人只是继续维持华人的生活模式,并不求取和泰国的文化取得溶合。而且当地的华人艺术家也只是围绕着一个圏子里的华族,他们并未真正溶入投入一个统一的整体之社会体系。”
从林祥雄的声调,足以说明他对此客观现实的消极与失望的一面。
“我希望泰国的华人应该放眼世界,看一看真正的‘泰国的’事物,而且把自己做成一个真正的‘泰国人’,而不是生活在泰国的‘华人’。因为这些人回到中国去生活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事实上是生于泰国,生活于泰国,因此他们必须完全成为泰国人,和‘泰人’打成一片。
而且,泰国的华人艺术家也没有必要去从事发掘以中国为背景的题材,他们应该更多地着眼于泰国所看到的事物,因为自己植根于泰国,便应该给予泰国社会以更多的贡献。而不是只为他们并未立足其间,也不如何了解的中国做出贡献。因为有些人根本是出生于泰国,却只是画一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事物。”
林祥雄说这一番话,完全出于一片好意,希望看到一些正确的艺术发展途径,也为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泰华艺术家发其社会做出具有新的创意的贡献。
“我希望艺术家能够创造一些新的内容风格。而不是一味沿袭传统,有发思古之幽情。我们当然应该立足于优秀的传统基础上,但却有必要注入新时代与社会气息,然而,从这个立足点再起步,但却应该有着我们自己的‘路线’,不要因袭传统吧,因为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超越因袭的传统,正如中国人学讲英语,总不会讲得比道地的英国人好,而英国人也一样不可能把中国话学习得比中国人更好”。
林祥雄最后谈到他有空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开着汽车到处跑,路上发现什么东西对自己有了启发,便会汇集起来作为入画的题材。
“因为我永远是生活在工作中!”这是林祥雄向笔者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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