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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绘画有各种语言和表现,人们基本都熟知之;但如果说绘画还能和今天的高科技扯上关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要管什么当代艺术如何定义,关键是做艺术的人怎么去想。按说,杨千做绘画、做装置,都是历练多年的拿手功夫,现在偏偏每天走步还成了艺术。这岂不怪哉?也岂不是没有了艺术?
没有人让你做艺术必须从哪里开始,或者做点日常事情也是艺术。关键的关键是想到了什么,想到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日常行为有它的另外一种转换或可能性。
杨千每天都要走步,现在的高科技设计出了运动程序,装在手机上,与GPS定位链接起来。当你走路时,它都会记录下你走过的路的地图标记,也记录下你走路的快慢、节奏,促使你来控制你的运动量。科学,将人的运动节律完全数字化了,我们除了赞叹它的方便、奇特之外,我们有没有另外的思考?
杨千起初也只是锻炼、运动,久之感受到人的这种运动是受着现代科学文明的影响的,它已经不单单是自己在走路锻炼,而是有一整套系统在协助、甚至遥看着你。它看起来是个体行动,实际上完全是社会系统。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愿意和自己的身份联系起来,愿意将任何的生活细节可能性转换成一种艺术方式的表达。杨千于是开始尝试着走出图形来,走过的路线被软件记录下。杨千走出一个花卉的形式路线,软件就记录下花卉的形状;走得复杂一些,软件也能大致的记录下来,而且是与定位图标记在一起,一看就知道这个形状的实际距离和大小,可谓是在大地上作画、在大地上做科学的行为艺术,成了绘画构型、大地艺术及行为艺术三合一的统一体。
杨千有了这样的感受,就越走越有兴趣,既是每天锻炼身体,同时构思着如何让走路成为与大地的对话,让走得形状更加多样,他有时候甚至为了一个形状,要反复走过很多冤枉路。我们现在看到这些形象都是他在几公里、十几公里的大地上通过行走完成的,我们仿佛是高空的那个GPS眼睛,俯身看到一个微小的点不断地移动,渐渐地显示了人物、自然。对于科技的眼睛未尝不是惊讶,一种实用功能再次被艺术家创用,也再次提示我们何为艺术和如何做艺术:艺术的开放度就在我们的日常中。
杨千在纽约生活了十四年,熟悉并了解各种当代的艺术手法,也知晓这些方法因人而异,但关键是善加使用,化作自己体验世界的利器。他2002年返回北京后,大张旗鼓地绘画、装置、现场齐头并进,做了几个颇多影响的个展,在艺术批评界产生不小的话题,也促使他更加思考纽约经历与北京现场的契合之处、差异之在。这也是当代的中国艺术的另一个大话题:一大批在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初出国的艺术家(主要是欧美等西方国家)形成了怎样的脉络?他们对风起云涌的全球化的感知是怎样的?他们的文化立场与艺术立场是否同构?他们是作为个体的立场在做艺术?还是感知了一种文化与艺术的压力、去再次创造艺术?艺术不是满足一切要求,但它首先要满足创造者——艺术家的要求,如果连艺术家都没有要求,那还要求什么呢?这些年,那些从国外回到国内的艺术家的状态,大家都是看到的,谁在做什么、精神进取度如何看得一清二楚。艺术不是拿来抱怨的,是拿来表现的,是要身体力行做出来的。在这一点上,杨千做了很多,我们对他的了解都是从他回来后做的几个展览来了解的,他已经50岁开外,还依然像年轻人一样,想着自己的创造和新尝试,不断地推出各种面貌一新的作品来,这足以让人称赞。
我们对今天的艺术的关注和研究,始终是看长时段的创造力,而不是短时间的风行一阵子,艺术的力度需要时间积累,艺术家是一件靠一生的自我创造积累成的作品,他(她)的丰富与可研究的丰富性决定了他们的位置和评价。我们有过靠一件作品扬名天下的时候,但今天不行了,一个有成就、有可研究性的艺术家要靠不断的创造和新意识来构建自我的艺术世界。在这一点上,杨千从早年的现代绘画进到纽约的过渡,到今天的中国现场,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艺术创作链条,就像他这次的新作品(大地行走),展示的是他的艺术积极状态和切入点。他的关注点既有社会的信息复杂性,也有传统的文化遗产为什么思量,现在又以新的社会生活方式来尝试这种多重结构的作品(绘画、大地、行为、装置),这是杨千一种很自然的行为,单纯性和复杂性都在这样的尝试里重合了。
世界上的行动绘画有过很多了,现在再多一个科学的行动绘画也是对应了这个信息时代的特点。每个时代都会有新的艺术,应用科学技术发明就是艺术的门径之一,这次是杨千借用了它。
2014年8月22日于韩国光州旅次
作者:王春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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