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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起涂国喜的作品总是带给我们一种充满着真诚和热爱生活的感情,画作有大绿、大红、淡雅的气氛。这是他用色彩、画面来诠释他对生活的态度。涂国喜一直生活学习于南方,自然得益于南方的气息的补给,作品的画面总是生机盎然的绿意,正如辛弃疾所说:“一番新绿”。国喜其人和作品绝不一致的,他为人非常朴实,看不到斑斓的色彩,而作品中所追求的绮丽丰富色彩画面决不是他现实生活中所现。他不多言辞但写起文章来却娓娓动人。
这是涂国喜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其实,熟悉涂国喜的人都知道在生活中其内心世界是极为丰富且细腻的,而又有耐性,当然这些在他的作品里得到了很好的表现、反映。生活和艺术,我想在涂国喜那里并不是做一个表面式的相和,艺术是他的生活重要组成部分。艺术的理念在生活中反映出他的内心世界,理想式的天真纯朴的生活是其向往的境地,通过艺术的方式来表达人生是一个很好的手段、方法、目的。在复杂的艺术与生活关系中他素以平淡的人生态度对待,这也是在践行他的人生观、艺术观,把生活当作艺术来热爱。与他谈人生,他是非同一般地淡泊名利,与他谈家庭他又是如此热爱那小小的港湾。同他谈小孩,作为父亲的他说孩子还没满月就已买好了几箩筐的玩具备着了!现在一有点闲暇便领着孩子逛公园、看画展。
他对艺术、生活,我们难于运用什么概念去概括和分析,艺术是他生活的外化,生活是其艺术之源。成长的过程让他深知生活的不易,选择艺术,本是一个寂寞贫困之道。但他对艺术如此之虔诚,是别人难于想象的!我与他聊天“谈画”,当初从美术学院毕业出来,他从事的工作画画是个分外之事,因此,他总想有一天能画画那该多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前几年他进了广州书画研究院,在这样专业的环境里,他乐得索性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画。现在偶尔见他,他依然还是那样朴实的、爽朗的笑声,衣着还是那些淡雅的色调,但却增加了许多执着的精神。他在简朴而雅致的画室里却蕴育出一幅幅色彩斑斓的画作;简洁而蕴含丰富画面。
简单与丰富、简朴与真实。这是艺术的命题。在这我们想到了形与神的问题,形是次要的,神才是艺术真正的所在的住所。这是涂国喜的心机所运且希冀之境地!
祝允明曾说:“绘事不难于写形,而难于得意。得其意而点出之,则万物之理,挽于尺素间矣,不甚难哉!或曰:‘草木无情,岂有意耶?’不知天地间,物物有一种生意,造化之妙,勃如荡如,不可形容也。”枝山的表述,不仅是说对事物外在的特征形状的描述,更主要的是对事物、作品的题材对象的认识,认为是世界的物物皆有生意。的确在艺术家的眼里,是有“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一说。但主要的是如何地去师造化?得什么心源?可以这样说绘画学习有两个方面的对象:心外(别人)与心内(自己)。这在涂国喜看来保持一种平常的心境对于自己的创作是有非常重要的。涂国喜在小时,自称是“胸无大志”,只想当一名画家就是足够了,长大了还是这样。绘画对于年轻人来说有个爱好已足矣!但如此为专业、职业的去做更是痴人说梦。在当今的物化时代,原先在美院读书的同学大都改行,下海了,逐渐远离了艺术、绘画。而国喜难得的是一直以来坚守着绘画这一艺术,日夜苦耕,他生活的标准是讲求自然,一切实实在在,衣着朴素,这些并没有遮去其对优美绮丽的画作的追求。在内心与外界,他是如此地明确。好师造化,得好心源。
涂国喜的花鸟画作品的题材大都是常见的自然景物,如竹林、荷叶、走禽等,寓意轻松,明快。如作品《乐土》、《绿天花地》、《绿海放歌》、《醉绿浓阴》等。走禽相趣,荷叶相伴。总是轻松的画面,明快的色调。但是也有通过一些走禽的描绘却有几分的隐喻。如《珠江夜游》和《行走江湖》具有奇特的寓意。《珠江夜游》绘的是走禽的几只凫鸟,在沼泽地行走,似游似觅,似散似聚。时下几曾轻松的人们,在今天的时间里无不紧追紧赶。哪得几分优游呢!这是涂国喜体会到以一种平常心去对待人生、生活、艺术。而《行走江湖》是绘写飘荡在芦苇枝条上的几只凫鸟,似在江湖行走的模样,漂泊不定。品读此画深感人的生活、命运如此相似。这种体验,虽是轻快的画面,但却给人遐想。这是难于用语言去表达这一复杂的心情的。有画面的形式,也有寓意的方式。这种体验是一种处于前语言,前概念的叙述,逻辑在这里它所呈现的是“自在”的状态。这种“自在”状态是我们不能穷尽的表述及难于接近的事情本质。艺术的手法是能够接近事情本质的重要途径。确是“义理在无字句中”!从《珠江夜游》到《行走江湖》这相悖的绘画语言,是否可以统一?的确这不仅是画家本人想要采取的语言方式问题。也是其他领域所要涉及的问题。它更多的是记述了一种我们敏知所知的实在自在的原初状态。这可归为涂国喜立意心法的运用所致。
艺术要传达这种情绪是需要靠作品的内蕴,内蕴又要靠作品的表现,表现又倚仗绘画的各种技法。技法对于涂国喜来说是他驾轻就熟的把戏了。从孩童的涂鸦到在湖北美院附中就读,后考取广州美术学院。这一经历,自然在对技法的学习训练上是较为扎实的。如“三矾九染”等,除此他还更注重作品的“线”、“色”、“影”、“光”等技法的学习。面对工笔绘画的诸多技法要求,涂国喜知道其中的分量和关系。从宋人的花鸟画里。他寻找到了工笔画的渊源。他不断地临摹,学习。对工笔画的具体要求都能做到一丝不苟。他说:“其实复杂的画面,通过不同的线,对接的,交叉的,平行的用不同的描法。如钉头鼠尾描、兰叶描、铁线描等都要静心悟对与思索。通过不同线性的表现与处理,往往会使下一步渲染色彩之后产生特殊的艺术效果。”
在宋人的工笔画里,构图严谨,体势富有张力。以花喻人,以走禽喻人等手法。如徐熙、黄筌等人的作品都是代表。特别是寓意的方法宋人运用得非常得当。宋代不管从技法到寓意都有一套完整的格式及理论的依据。在绘画观念里,东坡曾有说“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留意于物。寓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乐,虽尤物不足以为病;留意于物,虽微物足以为病,虽尤物不足以为乐。”(见《东坡论画•宝绘堂记》)。东坡的绘画主张对作者之意与物的关系(包括作品的题材和内容等),提出了很具体的见解。寓意于物是可取的,但对于留意于物不可,那又如何取避开呢?这是每位画家所要面临的课题。我想,好的技法、方法、态度是能解决这一问题的。从谢赫的“六法”里强调的“气韵生动”的说法,我们可以体会到其中的要义,如何能有生动的气韵呢?重要是线的运用和把握,这与“气韵生动”的关系是较为密切的。涂国喜在这一问题上表现得很明确。涂国喜曾说:“充分发挥写生中线的作用,并通过线来表达大自然的无限生机。”线是这一问题的交点,线当然还有高下之分,这是能决定如东坡先生所说的“寓”和“留”的问题的表达上的。涂国喜对工笔画的用线有自己的看法。“在线的处理上我关注到现时有些工笔花鸟画全盘日本画化,弱化线条,甚至无线条,为了强化色彩而减轻线的份量,这无疑是一误区。丢下线的表现形式,我认为是不能称之为中国画,中国画有一套独特、高深而且行之有效的用笔之道即线。”涂国喜在这一问题上是坚定的。
当然寓意问题还有是能体现出这一时代地区的文化、环境的特点。涂国喜是传达和寓其意的是南国这一片土地上的自然景观及人文景观的气息。他经常到广州华南植物园写生,植物园的植物种类繁多,热带亚热带的植物非常茂盛,生命力极强,四季常青,是借物寓意的好题材。不知名的花草都成了涂国喜画笔中的内容。一番新绿,一片土地。特别是从美院毕业后分配到园林部门工作的日子里,工作培养了他对植物花卉的一份感情,他说在那十年的工作生活里,这周围的环境的确给予了极大的影响,南国的四季满眼春绿,难怪其作品如此青翠欲滴,让人难于忘记的一片绿意清香!可以寓情,寓意。
寓意的方式、态度是多样的。涂国喜他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方式。
在品赏涂国喜的作品时给人的是一种野趣的印象,在荒野地,木瓜地、芭蕉林小动物穿梭其中各得其乐,趣味横生。
艺术有趣却艰辛。
但涂国喜在生活中,很随和友善,而对艺术却很执着、踏实对待,正是这一心态、心情,他确立了自己的艺术方向,他通过花鸟作品“表达复杂多变的大千世界无限关爱之情。”这个大千世界,有社会、生活、人生、艺术等等。
这是花瓣的清香!
作者:林书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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