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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之,再读庄子,香残燕子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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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之,行书、朱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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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内篇·德充符》:仲尼曰:“死生亦大矣,而不得与之变;虽天地覆坠,亦将不与之遗;审乎无假而不与物迁,命物之化而守其宗也。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游心乎德之和。物视其所一而不见其所丧,视丧其足犹遗土也。”

孔子说:生死这么重大的事情,他都能面不改色;即便天翻地覆,也不会丢失平常心;不依赖他人或外物来分辨是非,因而不会随波逐流;顺应利用万物的变化,却不改变自己的初衷与本心。用挑剔差异的眼光去看待,即便同一个人的肝脏与胆囊,也如同楚国和越国一样世代为仇攻伐不止;从寻求团结同一的角度去看待,天下万物都属于一个共进退的整体。达到这样境界的人,连耳目的喜好都已经忘记,忘情醉心在与大道和谐呼应的乐趣之中。万物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缺少与否并不值得关注,即便少了一只脚又与丢出去一个土块有什么分别呢。

微言大义含而不露,却显形于万物的变化运转之中,表现于人们的喜怒哀乐之间,心和于道,不为万物表面的变迁、肤浅的利害所动,将一切与大道无关的事物、无聊的情绪视如粪土鸡肋。幽兰深涧不名一文,而不改其香,满脑肥肠暴富公知,也难遮粗鄙。名声财富的缺失,对智慧与品行并不会造成半点损害,反倒是拥有名声财富的人,难免为之蒙蔽了本来就不多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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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有兀者叔山无趾,踵见仲尼。仲尼曰:子不谨,前既犯患若是矣。虽今来,何及矣!无趾曰: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吾是以务全之也。夫天无不覆,地无不载,吾以夫子为天地,安知夫子之犹若是也!孔子曰:丘则陋矣!夫子胡不入乎?请讲以所闻。无趾出。孔子曰:弟子勉之!夫无趾,兀者也,犹务学以复补前行之恶,而况全德之人乎!

无趾语老聃曰:孔丘之于至人,其未邪?彼何宾宾以学子为?彼且以蕲以諔诡幻怪之名闻,不知至人之以是为己桎梏邪?老聃曰:胡不直使彼以死生为一条,以可不可为一贯者,解其桎梏,其可乎?无趾曰:天刑之,安可解!”

鲁国有个叫叔山无趾的人失去了脚趾,跛着脚去拜见孔子。孔子说:你处事不谨慎,因为犯错才受到这样的惩罚。到现在才来学习,还有什么用处呢!叔山无趾说:我因为不懂得事理而轻易妄为,所以失去了脚趾。现在来求学,是因为还有比脚趾更珍贵的改过之心尚在,我想要学习保全,不要像脚趾一样轻易失去。天地负载万物绝无任何舍弃和遗漏,我以为先生的修养堪比天地,没有想到您也不过如此罢了!孔子说:是我修养浅陋了!先生何不进来?为我们讲授您的学问。叔山无趾却转身离开了。孔子对弟子们说:同学们要努力啊!叔山无趾这样一个身体残缺的人,仍然在努力求学改过自新,更何况身体完好的人呢!

叔山无趾见到老子与他谈论:孔子还没有达到智慧最高的境界吧?他为何故作姿态显出高深的样子?用繁复的礼节装饰,用惊人的言语来抬高自己的名声,难道不知道这些对于到达最高的智慧来说,都只是枷锁与累赘吗?老子说:为什么不给他讲讲生死如一的道理,使他能将可与不可看做一样,为他解开枷锁不行吗?叔山无趾说:这是他的天性招来的惩罚,如何解脱!

人无完人,要么身体缺陷,要么天性有缺。名利当头,孔子也免不了俗,毕竟孔子和众多弟子们也要吃喝,不然周游列国所为何来?孔子能够当即承认自己的不足,是其智慧之处。但是转脸却要求众弟子们努力,岂不是张三得病李四吃药,弟子们不敢反驳!叔山无趾已经掉头便走了,因为他已看出孔子追逐名利,一心想要施展抱负的心性难以扭转。即使接舆专程去为孔子高歌一曲:凤兮凤兮,也没能挽回他心中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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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多令·柳絮》

清·曹雪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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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队成球。

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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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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