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起码我觉得能够成立…… 　　W：你对油画的写实体系怎么看？ 　　Y：我当然很推崇，因为我脑子里总有一个目标，要把人画得特别逼真，这种逼真不是相貌的逼真；是他的神情，还有肌肉的起伏，在画跟前你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当然这是我的理想，我希望我达到这个。艾轩有些画，我觉得已经接近这种标准了，鼻子能够感觉到呼吸，这儿是红的，天光这儿是蓝的，这儿是暖颜色的，冻的红红的那种感觉，冒着气儿，雾虚虚的感觉，我觉得特别好，质感，包括空间感。但是因为我画国画过来的，空间感是弱项，所以我也不怎么画空间感，只是人物尽量写实，人物和景的关系是虚拟的。恰恰这可能一种特点，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的画，没有一个写实的背景。 　　W：这跟你刚才说的有一点矛盾，比如你喜欢油画的时候是因为它的逼真感，那种打动人的力量。 　　Y：我跟你讲是人的逼真感。 　　W：你不太在乎人和他处在的空间关系？ 　　Y：空间的环境我不是太在意，就像有些雕塑，放在任何一个背景上都成立，油画其实也可以这样来对待空间这个概念。我毕竟画了那么多年国画，有些习惯定势，肯定不可避免要带到油画里面来。比如人物这些轮廓，包括衣褶的组合和取舍，如果按照国画来处理就会更好，国画有疏密，有长有短。 　　W：可不可以把你这种想法理解成是美学上的追求？ 　　Y：也可以说是追求，起码我觉得能够成立，而且也没有人来说你这不对，没有空间！他们站在什么地方？没有这样就说明那就成立了，只要把人画好了。 　　W：有没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中国这20多年受现代主义图画潮流影响比较重，大家的眼界开阔了，面对一张画可能会借助几个完全不同的体系来看？ 　　Y：你说的特别对！实际上现在人的欣赏习惯变化了，因为现代艺术很多时候追求平面性，现在人们不是单纯地用一种观点来看画。因为从工业革命开始以后，设计实际上把艺术引入到大众生活里面去了，借助了很多人们司空见惯的元素，很容易被人接受。

作者：王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