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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视觉:你是怎样看待蔡锦的作品的?
佟:蔡锦的作品有一种智慧。这种智慧是人性的悖论式呈现。蔡锦艺术的母题是美人蕉,但是蔡锦的美人蕉把生死的纠结放大了。铺天盖地的血色,是生命的诞生也是生命的死亡。生中有死,死中有生。通体血色的美人蕉成为生命生长的肌理,但是也可以看成绚烂之后归于生命衰竭的暗流。蔡锦的艺术是生命现象极其个人化的表述。这种表述很智慧。我把蔡锦艺术的智慧,看成一种艺术的哲学生存。从某种意义上讲,蔡锦是艺术哲学家。
新视觉:蔡锦的作品中哪一部分是最吸引你的?
佟:蔡锦的作品我很喜欢,其中包括早期架上绘画和后期有些装置色彩的美人蕉作品的处理方式。如在床垫上的美人蕉,浴缸里的美人蕉,让蔡锦的作品充满了一种魔力。而这种魔力是她的美人蕉总能找到与之对应物建立起来的文化空间。特别是美人蕉绘制在具有中国龙凤图案和百子图的图案上,作品不仅充满了文化的魅力,也充满了哲学的思辩性。蔡锦后期的作品更加智慧。
新视觉:蔡锦的作品区别于其他女性艺术家作品的最明显的特征是?为什么?
佟:我不喜欢把艺术归结为性别因素,虽然艺术创作有艺术家个体情感经验、生命体验和社会经验在里面,但是艺术家与诗人一样,作品一旦完成,就与自己没关系了。蔡锦艺术媒介方式是敏感而机智的,不是因为她的性别原因,而是作为一个艺术家的智慧发现,并且把这种发现变成一个艺术家的自我发明。比如蔡锦床垫上的美人蕉,艺术媒介的对应十分巧妙。让粘稠的、血腥的、肉质的、性感的美人蕉与床笫发生关系,形成了一种隐喻,它不仅是生命栖息的温床,也是情欲滋生的温床。特别是具有图像学意义的蔡锦美人蕉的艺术图式,绘在了中国龙凤吉祥图案的丝绸被面上。而龙凤吉祥常常被指代为异性恋下的性契约的婚姻关系。龙男凤女百年和好的中国婚姻观念,是否被蔡锦一身吉祥的中国红的美人蕉认同与认可了呢?蔡锦的睿智在于,她的艺术图像重新整合后的诡谲传达了多维度的文化信息。在作品《美人蕉309》中,不再见到一身吉祥的中国红的美人蕉了,取而代之的是瘦枝枯叶灰头灰脸的美人蕉,绘在了百子戏嬉图的中国丝绸被面上。中国人的多子多福观念,是否又成为了蔡锦的质疑的对象?
蔡锦艺术的特征是她文化媒介学的建立。而这种文化媒介学不仅来自于蔡锦的艺术的敏感与敏锐,同时也来自蔡锦文化的机智与犀利。特殊媒介方式的智慧运用,使得蔡锦美人蕉艺术的形态,呈现出一种生命与非生命的痕迹重叠与交叉生产机制,这种生产机制包含着不同的媒介形式完成了多种的文化指向。
新视觉:从一个评论家的角度来看,女性艺术家在创作上存在的不足和自己的优势是什么?
佟:艺术家讨厌性别标签化,而艺术批评家则喜欢性别标签化。但是这种性别标签化主要是针对女艺术家的。什么女性艺术家重感性轻理性,重直觉轻思辩等等。艺术批评的霸道与矫揉造作制造出来的女性艺术的标准,成为评价和生产女性艺术的标准,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女艺术家的文化视野和社会视野。影响了女艺术家艺术表达的力度、文化力度和思想的力度。女艺术家和男艺术家在创作的本质上没什么不同,艺术家创作上的不足与优势是针对所有艺术家的。
新视觉::觉得现在国内女性艺术家的作品的地位如何?有没有受到理应受到的待遇?
佟:相对男艺术家来说,中国女艺术家参展的机会很少。这里有女艺术家外部的原因,也有女艺术家自身的问题。中国当代艺术被市场绑架了。而艺术批评家或者策展人,在选择女艺术家做展览时,首先看女艺术家的艺术经历,如果国际背景而国内出镜率又高,那么这个女艺术家参展的机率就高。女艺术家的明星化的建制,一直左右着中国当代艺术各种展览中女艺术家能否出场的问题。与此同时,女艺术家艺术创作中,自身表现出来的文化与社会视野的缺乏,导致着女艺术家创作的弱势,很难进入批评家或者策展人的视野,这也是与艺术的大展甚至是一般的展览无缘的一个原因,使得女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处在边缘的地位上。
刊载于《新视觉》杂志2011年02-03合刊
作者:佟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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