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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幅绘画作品,我坚决拒绝任何权威与理论的指导,坚决排斥任何等级奖项的干扰;因为,独立的审美过程,只能是通过画幅、我和画家两个纯粹灵魂的对话。
一位先哲曾经说过:“世界上没有两片绝对相同的树叶。”同样,由于每个人的生存环境、人生阅历、学识修养等等之不同,世界上也没有两个绝对相同的人。
独特性,这是“人”之存在的理由和依据;对于艺术家来说,更是如此。
我是先读到跃进的画,后来才见到他本人的。这个先后次序无关紧要,因为,他的画,就是他这人;是他藉客观物象所呈现的他的心灵世界。而这,也是画家和画匠的根本区分之处,也是艺术家和“美术工作者”根本区分之处。,画匠的画幅中,没有作画者主体生命的投入,只是出于功利目的之被动的摹写;而“美术工作者”作画的使命,只是为了体现权力的意志,作为意识形态的工具。
川南的农村,没有开阔的空间,缺乏雄峻的气势。竹篱瓦舍、水田山石、小桥流水,浅浅的丘陵、淡淡的炊烟,小群的鸡鸭和清浅的池塘……这些景色,更加贴近人的日常生活里的亲和、朴实、宁静。跃进天资聪慧,长期生活、工作在这个环境里,儿时的记忆、青春的梦幻,全都融合进春夏秋冬、雨雪阴晴大自然的生命律动之中,渗透进他的心灵里,培育了他对这片士地深深的依恋,成为他艺术创作的泉源和动力。后来的西北之行,又使他在原有的清秀灵动风格之中,增添了历史的苍凉和生命的厚重感。
我有时甚至猜想:真正的艺术家,是否是在心理和生理结构的某些方面,与常人有所不同的人?生活在同一环境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成为艺术家,因为,他们缺乏强烈的、与众生喜怒哀乐共振的同情心、博爱之心,以及完善自身的坚强意志与坚韧努力。
跃进的经历和实践,说明他具备了一个真正艺术家所必需的基本条件,接下来的,是一个不断充实自己、修炼自己、超越自己的过程。它最终指向:精神世界无限地博大、优美。
博大、优美的精神世界,它不但包容了大千世界的众生图象,也包含了历史的严峻、人世的苍凉,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诸多善与美的心灵频率。
艺术家的心灵犹如一束光,照在与它对应的某个客观物象之上,引发出该物象内涵的某个频率与艺术家心灵频率的共振,激活出该物象原本具有的生命的深度,产生了画幅中主、客体灵魂的美的交响。
跃进的山水小品,明显表现出简约化的倾向。这不单单是一个表现手法问题,不单单是国画传统中某一画派的继承,而实乃艺术家精神之光穿透物象繁杂琐细的“形”,直指物象内核的“神”之必然结果,我们可以把这叫做“去蔽”的过程。它和浅薄的、照搬西方“抽象主义”那些人的出发点、途径与归宿,完全是两码事。明乎此,我们便不会把艺术上的“创新”,误读成单纯技巧上的追新逐异、故弄玄虚甚至哗众取宠了!
画家主观的精神世界的的独特性,是艺术创新的泉源和依据。思想境界不断提升与拓展,感情领域不断提纯与加深,使画家获得了新的审美视角、发现了新的切入点,引发了与客观物象新的心灵频率共振。新的意境和意象,已经不可能用原有的词汇和语法来充分表达,必需为新的情绪、新的感悟寻找一个相应的视觉呈现,“创新”乃由此而生。
这种创新的作品,绝不用耽心题材的撞车,也不会导致风格的同一。它是由艺术家的“独特性”所决定的“独创性”。
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激发出生命的全部能量,使得艺术家的想象力在形而上的时空里翱翔;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而又落实在眼前可见、可感的物象之上。
强大的主观精神力量,往往突破了绘画对象本身的物质结构框架,使之作相应的变形。这种情况,在跃进的作品里也是常见的,也许它不合乎“理”,但却合乎“情”应乎“神”。而这,我想,也就是国画中应用变形手法的边界吧?
一件成功的艺术品,承载了作者赋予它并藉它得以显形的、丰富的心灵信息。它如同一块折光板,使得作画者与读画者通过它产生心灵的共振;这三者构成了一个纯粹的审美世界。这一切,与某某权威按照自己兴趣的评价无关,与某某机构出于它的某种功利尺度所颁发的奖项无关,与权力和金钱所支撑的现行价值体系无关;它直接面对读画者与时间,接受这两者的检视和考验。
果能得到读画者的喜爱与时间的接纳,则艺术家的个体生命,就能藉此作品穿越死亡之门,千百代地向下绵延……
──2007年4月7日,信笔于《听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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