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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是去年冬天的一个上午,忘了缘由,我携了瓶陈年老酒去老涛那儿吃饭,结果没敢开瓶,因为他昨天的酒尚未醒。我们谈天说地,你夸我我夸你,互相吹捧,不亦乐乎。但是我敢说都是真的,因为我喜欢小孩儿画,他喜欢小孩儿字,视为第一不装蒜。
说到这儿我得居高一回了,记得我在央美任教的第二年开春是给他们班上课,他给我的印象极差,就是书法班的学生转来国画班,又不咋上国画班的课还想及格,岂有此理!可是到了期中所有作品挂出来时,我诧异了,他没画过却画得最好,是那种随随便便糊涂乱抹顺手拈来外行又极内行的书家画、读书人的画,似不经意却攒捉得住,似没有墨色颜色,却能色无色味无味,全于境界层上做功夫,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至今都记得他临的是任伯年的哪一张画,半个西瓜两只莲蓬。关键是把世俗的任伯年拔得很上,奔恽南田、董其昌、的境界里去了。我提笔给了他98分,全班最高,有无之一忘了。看不懂的同学恐怕要误解我一辈子的。
我们实践的人都知道,虽说墨分五色其实两头最难,黄宾虹言,每于浓黑处再点以极浓之宿墨,于白处对照,此处最黑,是为亮墨。黄并未谈到轻墨,其实轻墨也是轻上减轻的不好办,像清水一样干净却不均匀,靠眼睛怎能办得到?只有感悟力强大的人才能体会,之后一片神行。老涛是天分极高的画家,无师自通。
他毕业后留校任教,按说该见面多了,但各自匆忙,动如参商,并无太多交结,不过他的惰笔漫书,我是时常领教的,尤其是寄给我两本他的着作,我依然保留如昨。是不是因为上题草草几行套语破字呢?轻轻松松、自自然然、漫不经心、目中无人,大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感,却自有乾坤,望之生真情至性,让人喜欢得不得了。
再后来我工作室搬来花家地,见面多起来,熟稔起来,有一天就不客气地说,你不该不画画了,他居然很快发来作品我看,出乎意料之时,竟不知道如何称赞才配得上他的好作品,虽然他还是他,作品却大异其趣,那些人物谈不上蓬头乱发不衫不履,却一概的不爱洗脸,像烧火做饭的佛爷,或出土的汉砖,粗鲁生拙,内里不失斯文,他以晦涩克制油滑浅薄,以丑陋泯去过深之情,总能恰到好处,他深知不能再如以前那么画了,情深画美几不两立,小诗情太真,往往破坏诗的美,反之诗太美也往往掩盖去了真情,以前的画不是他,现在才是他自己,他正走向平和中正,皈依平淡天真,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全用初心。让我祝贺他这小干慢上吧。
2016年6月5日
作者:闫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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