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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5日序前一段时间,有两件事让我颇受感触。一是中央电视台10套节目播出的一集关于中国远征军的纪录片,以中国远征军后人间的交往和他们对远征军资料收集过程为线索,其讲述让人感动,而收集这些鲜为人知的史料的难度亦是可想而知的,其中仅仅因为几幅照片,当事人就要数次远赴美国,与当时援华美军的家属和子女查实求证,这些与中国远征军相关的信息,由于我们所知的历史原因,搜集的过程实在不容易,因此资料成片委实弥足珍贵。历史的真相往往令后人遥不可及,重述这些鲜活的历史场景更显困难。二是,通过朋友买到两本书,《碎片化的历史学》和《法国史学革命:年鉴学派,1929—1989》①,这使我了解到上世纪西方史学界年鉴学派的建立和发展。第一代吕西安·费弗尔与马克·布洛赫,第二代布罗代尔,第三代安德烈·比埃尔吉尔与雅克·雷维尔,弗兰索瓦·费雷等,这些年鉴学派发展过程中的主要代表人物,在史学研究领域做出了伟大贡献。在该学派长达六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他们一直倡导通过跨学科合作创立新史学的研究方法,并追求建立历史心理学之目标,从而在他们的努力之下,历史学、社会学、经济学、地理学、考古学、政治学等各学科之间的壁垒得以打破。同时通过年鉴方法研究,主张分析社会势力与个人感情(吕西安·费弗尔),提倡跨学科的思考方法(马克·布洛赫),主张开放的学术观,通过心理史、新经济史、民间文化史、象征人类学的研究来推动政治史发展(弗兰索瓦·费雷),重建史学研究方法,打通社会史与文化史。通过重新起用、界定“集体表象”这一概念,克服社会史与文化史之间的隔阂与局限,加强对“心态工具”的研究(罗杰·夏蒂埃),这些新的研究方法和思维角度,逐渐形成了年鉴学学派研究的核心价值,亦使其成为世纪史学的研究主流。这使我想到,面对当下,面对艺术和艺术研究,我们如何借鉴与运用前人的研究成果,来审视我们所处的时代和个体生命,这是值得思索的一个课题。更重要的是,在当代,我们的记录手段已经变得立体和多元,因为我们可以毫无费力的借助录音、影像、图片等媒体让我们这个时代可以更为“全面”、“多样”的保留下来。像齐白石、黄宾虹、李可染他们那个年代,留给今世的人文资料也是相当稀缺的,尤其影像资料。所以,在注重个体生命、个体艺术价值的前提下,我们以事实为基础,推出《中国艺术家年鉴》系列丛书。主要侧重艺术家个体艺术状态的研究,以同步研究为理念,长时间对艺术家的生活与艺术创作进行多方位的渐进投入式记录。采用语言叙述、文本整理、图片归纳、影像拍摄、学理研究、创作过程跟踪、出版推荐等手段,在不同时间和空间内感知艺术家个体生命的鲜活和本真,让艺术家的生命本体绽放光芒。编辑这套系列丛书的目的,就是在尊重个体价值的基础上,为我们的时代艺术在将来的历史写作上保留一些最基本的材料和有益的参考。
“年鉴”之于中国历史的叙述方式并非全无根据,编年体就是重要的历史写作方式之一,而《宋史·艺文志五》更有《年鉴》一卷(已遗失)。我们可以简单地把年鉴看成是一种编年体,在事物发展的朴素过程中,做朴素的材料整理与记录。
当下,不同文化艺术门类的融通、碰撞显而易见,然而尊重多元化和价值共同体的构建却更应互为依托。因此,在《中国艺术家年鉴》系列丛书的编辑工作中,我们会逐渐邀请一些具有不同文化和教育背景的艺术家合作,通过不同的艺术语言,在我们共同所处的“大时代”的定义下,以个体经验为蓝本,缔结出最为广义的文化认同。
少言多行应该是我们完成工作最有效的方式。
是为序。
陈子游
2010年12月6日
作者:陈子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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