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斛 《广州起义》，301cm×131.5cm，纸本彩墨，1959年，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藏

李斛 《三峡夜航》，纸本彩墨，北京民族饭店藏

2019年是李斛先生的百年诞辰，为纪念李斛先生，全面展示他的艺术面貌，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专题策划“远志四韵——李斛的艺术步履”展览，于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在美术馆展出。本次展览精选李斛先生一生创作的代表作品，展出200余件。策展人曹庆晖系统梳理了李斛先生的创作历程和各阶段作品，并着力对李斛先生在中国人物画创作变革中的做出的贡献进行研究。

随着本次展览举办的“研究工作坊”，秉承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教育职能，以新颖的模式鼓励年轻学子参与到与展览主题相关的科研项目中，尝试以浸入式教学让学员从展览前到展览中深入接触作品和展览，从多角度调动和激发学员对李斛先生以及近现代中国画变革研究兴趣。

本次研究工作坊在展览开幕前通过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微信公众平台招募8名学员，学员的学历背景为近现代美术研究方向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包含在读和毕业学生。工作坊主持为展览策展人曹庆晖和展览协调人刘希言。工作坊的课程部分从展览前延续至展览最后一天，在2018年12月6日-2019年1月3日期间，举办了7次课程，邀请了研究李斛先生的学者及李斛先生家属作为授课老师共计9位。期间，还有4位学员利用课余时间为不同类型的参观团体进行了展览导览。

以下为对“李斛研究工作坊”的课程部分进行回顾整理。

第一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6日

授课人：曹庆晖（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本次展览的策展人）

课程方向：展览情况和策展思路

课程概述：在工作坊第一次的课程中，曹庆晖首先介绍了此次展览的缘起、策划过程、展览结构等基本情况，并向学员说明了工作坊的课程安排和具体要求。曹庆晖指出李斛研究并非空白，此次展览是在之前的展览和学术基础上，立足于李斛其人的研究型纪念展。整个讲述中，曹庆晖特别强调在李斛这代人所处的整体时代语境中去寻找其价值，他对李斛创作中的重要题材、作品、特点做了提纲挈领的分析，希望学员能够在全面、立体认识李斛的基础上，寻找有意义的选题。曹庆晖在讲述中还强调，策展人的工作是提供线索，而非给出结论。这种开放的态度，为此次展览以及之后的李斛研究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第二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7日

授课人：李凡、李蓉、李芸（李斛先生的子女）

课程方向：李斛其人

课程概述：李斛先生的子女分别从李斛所生活的时代、生平、工作以及家庭情况进行了介绍。其中谈到四十年代徐悲鸿与李斛的交往，以及徐悲鸿派宗其香到蜀接李斛前往北京任教等事宜。根据家属的回忆，嘉陵江边齐声喊着号子的纤夫为李斛创作《纤夫》这一早期重要作品提供现实依据，五十年代，李斛游览过三峡，走过白帝城，这对于他七十年代创作《三峡夜航》有着直接的影响。另一方面，三位老师还介绍到，生活中的李斛老师喜欢听音乐、看戏剧，家中还买了留声机和音响，平时也喜欢打篮球。谈到看戏剧，李凡回忆道，一次与李斛看完川剧回家途中，还谈到在绘画中要重视速写能力的培养以及要能够默写对象。到家后，李斛先生便将所看的那出戏中的最打动他的情节以速写的形式默写出来了。从家属的回忆中，展现在学员们面前的李斛不仅仅是一位画家，更是一位勤奋刻苦、友爱慈祥的父亲。

第三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9日

授课人：刘曦林（中国现代著名美术史论家）

课程方向：时代浪潮中的李斛和李斛的艺术

课程概述：刘曦林从“五四之路”谈中国20世纪初社会性质及文化思潮的变化，不同的美术家在救亡中国美术的感召下走向了不同的美术道路，而李斛正是出生、成长在这个环境中。他的老师徐悲鸿到欧洲留学，倡导“写实主义”以推进中国美术变革，用画笔表现中国的社会与历史，改变了中国美术的格局。李斛受徐悲鸿亲炙，同时在新中国时期接触苏联的教学体系，在教学上严谨认真，注重基础素描课程，引导学生观察形象、研究模特。李斛的中国人物画在不断探索，早期他以突出的写实造型能力、以西洋水彩画法结合中国笔墨表现人物，之后他向李苦禅学习大写意花鸟，在《关汉卿》等作品中体现出他进一步结合中西的努力。在讲述李斛的历史背景、艺术人生后，刘曦林以李斛的典型作品为例分析他作品中体现的性格与情感，并带大家在展厅中研究李斛的艺术创作。

第四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15日

授课人：蒋采蘋（中央美术学院教授）

课程方向：李斛与中国画学院的教学

课程概述：蒋采蘋于1958年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毕业。作为工笔重彩人物的先驱和扛鼎者，蒋采蘋以李斛老师的学生、朋友这一身份介入了研修班的课堂，在她的作品《教室》前，为学生们展开了回忆与教学。本次课程主要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对私人回忆的分享，主要是作为学生的蒋采蘋对李斛本人和老美院的讲述，包括1953年开学典礼上新生们悼念徐悲鸿逝世、1958年中央美院彩墨画科改为中国画系等兼具人情温度和历史价值的细节。蒋采蘋回忆到在劳改时期与学生争相割麦的李斛，让不少学员联想到他“胸怀远志，不畏近难”的座右铭，为画家的性格增加了一重可信的侧面。蒋采蘋在课程的第二部分从艺术与学术的角度出发，谈论中国画人物在新与旧、古与今并存的当代美术界中的存在现状，蒋采蘋特别强调了三学（色彩学，解剖学，透视学）在徐蒋（徐悲鸿和蒋兆和）体系中的重要性，并提出在今天的中国画基础教学中，作为一门课程的颜料学亟需被提高到与“旧三学”同等重要的地位。

第五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21日

授课人：廖勤（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讲师）

课程方向：从实践的角度观看李斛作品

课程概述：作为从事国画创作的艺术家和身处教学一线的青年教师，廖勤从实践的角度，以现场导览和PPT讲述相结合的方式向学员讲述了自己的对李斛和中国画的认识。在展厅中，廖勤对李斛作品中线的粗细和质感、构图特征、色彩使用等做了具体解读，特别是对《纤夫》《广州起义》《工地探望》等几件重要作品进行了详细讲解。他指出李斛在多人物场景处理、逆光表现等方面极具才能。在PPT讲述环节，廖勤结合个人创作经验，探讨了艺术家在主题选择、题材收集、技法学习等方面进行的努力，从中可知包容的胸怀和开放的眼光对艺术创新十分重要。

第六次课程

时间：2018年12月27日

授课人：吴洪亮（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课程方向：策展与研究中的思维方法

课程概述：吴洪亮以“回——美术史的研究与展览”为题，讲述了策展与研究中的思维方法。“回”如同一重重宫墙，但是如果将造成桎梏的“墙”换一种思考角度立起来，那么这些“墙”就变成了通往未来的“门”。对美术史的研究不仅需要找到它的当下价值，还需找到它的未来感。以研究的态度回望历史，有两个核心问题：一是理念，以何种立场回望；二是方法，以何种方式进入。同时，以展览的方式思考，展览是研究的结果，也是动因。吴洪亮强调，做展览，尤其是个案研究，犹如在时空的节点中抓取独立于历史的生命，需要把握关键的时间、特殊的人物、历史的现场。他也将自己策展的心得分享给学员，既策展需要把文献读成剧本，兼顾学术理念在展览实施中的博弈与坚守。

第七次课程

时间：2019年1月3日

授课人：邓锋（中国美术馆副研究馆员）

课程概述：邓锋以本次展览中展出的作品为切入点，对工作坊学员拟定的研究方向和题目进行指导并提出了具体的建议。在课程中，邓锋老师列举了徐悲鸿的人物画、席勒的线条、苏式素描等案例，将这些相关的绘画因素与李斛的艺术创作做横向对比，以解放前的批判现实主义与解放后的革命现实主义、革命浪漫主义为轴线，对李斛不同阶段的作品进行纵向分析，为学员开阔视野，拓展思路。邓锋对主持人曹庆晖指导下学员们选择多样化的研究角度表示了肯定，他也根据自己的做研究和策划展览的实际经验，为学员们的研究视野和方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至此，本次李斛研究工作坊的教学部分圆满收官。

部分学员导览现场

在“李斛研究工作坊”的课程部分结束后，学员的论文撰写部分也进入了争分夺秒的日子，在最后两次课程中，部分学员已经在曹庆晖的指导下选定了研究方向并开始着手研究。研究工作坊计划在2019年2月底召集学员进行一次论文汇报，择选优秀论文收入展览同名画册。

在为期一个月的时间内，密集的多次课程、多角度的解读艺术家、浸入式的深入展览，对参与本次研究工作坊的学者、学员、美术馆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次新颖的体验，并收获匪浅。美术馆在同期还举办了李瑞年研究工作坊，并计划将这一形式推广至之后的一些20世纪名家展览。我们相信，这样的方式将为美术馆的展览研究带来新的维度，为学界培养年轻力量的同时也为学界贡献更多学术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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