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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任晓军认识有许多年了。至于何时何地经谁介绍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长发飘飘,从背后看恍若一位美妇人。认识了就觉得投缘,一样的年龄,差不多的身高,又都混迹书画这个圈子,无非我玩的是墨,他比我好色,弄的是五颜六色。又都爱的个球——带毛的和不带毛的都喜欢,带毛的是羽毛球,不带毛的是乒乓球,因此就时常光了膀子在一起打打杀杀。羽毛球我俩不分伯仲,乒乓球他绝不是我的对手,而他却常在朋友面前有鼻子有眼地夸海口:我拉几个前冲弧圈,韩少辉立马败下阵来。朋友们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以为是真的。
相识不久的一天,几个朋友厮跟了去他家,他正教小儿认字,一脸的认真和严肃。一板一眼地领着孩子念:白,白,白求恩的白。小儿跟着念:白,白,白求恩的白。他又念:求,求,白求恩的……没念完对小儿说:“这个字这样念不对了”。小儿说:“爸,为什么不对了,肯定是白求恩的求”。他嗔道:真没眼色,一边玩去。小儿真无辜。
他爱讲段子,我爱听段子。他讲的段子大都是浑段子,绘声绘色,有相声演员抖包袱的功夫。讲完了他不笑,只是哼哼两声,用眼盯着听段子的人。听段子的人如我,先是被他讲的云里雾里,等他的包袱一甩,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就出来了。有了这等讲段子的水平,愚人节他就会不露声色地让朋友去火车站接人。接不着他就说可能火车晚点再等会儿,直等到太阳落山空车而回;他让朋友去饭店吃请,直转到所有饭店打烊,饿的前心贴后背也找不着他说的那家饭店;他还会让朋友折腾一中午写几条字,怀揣了兴冲冲去找买主换几个零花钱,而他却恼了:买主等不上你生气走了……他的手机尾号是5353,我就谐了音叫他忽扇忽扇。
他的画儿画的好,我说他就是为作画而生的,因此又常喊他NO。1。他的人物、花鸟、山水无一不能,无一不是以他的形而上的意象世界为体系的,无一不是他对人事万物的体证以及体证后的模样。我专业于书法,却关注着画坛。书画同源使我无法回避绘画之构图、色彩、虚实对书法的影响。以我的观察,当代的书法和绘画都到了一个“新旧”交替的时期。由于我们生存的环境和文化背景,先锋不能完全先锋,而又受西方艺术思潮的冲击和影响,传统又不能完全传统,左右顾盼、顾此失彼、进退两难。于是有些人重复古人也重复自己,写字作画卖钱去了;有些人却难于沉寂,在形式上煞费苦心,却显得势单力薄、肤浅轻佻。如何在中国绘画的中庸、天人合一、虚与道的哲学基础之上引入西方表现主义理论和表现元素,而赋予中国画别一番意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的就是世界的,是当代中国画所应思考的问题。晓军的画已经透露出这样的信息。他的画具有极强烈的主观色彩,弥漫着一种精神的虚幻。用的是中国传统绘画的表达样式,却有意无意间贯注了西方绘画的思维和精神。因此他的画充满着激情,充溢着淋淋的元气,让我们看到了一位真正艺术化了的画家在具备了高超的技艺之后,得鱼忘荃的竖挺的思想。诚然他的画风还需要独立,但那只是时间问题,有苗还愁长呀。
我俩都是奔知天命之人了,正该是“我心素以闲,清川淡如此”的年龄。古书上说,无狂放气,无迂腐气,无名士怪诞气,方放达者。书画成了另一种的生命形式,写写画画也就成了生命的消受。
不过现在我俩还相互欠着债,我欠他一顿文火熬几个小时,小米要熬开花,要用葱花炝锅的和子饭。他欠我一张画着做和子饭用的豆角、土豆、小米、南瓜、芫荽、大葱等原材料的画儿。当然前提必须是我在厨房做饭,他在我的书房喝着茶,抽着烟,慢慢的一笔一笔又一笔地抹、抹,和子饭做好了,他的画也完成了。他饱的是肚子,我饱的是眼睛。
二〇〇九年十二月
作者:韩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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