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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书画,是旧时文人士大夫的四门功课,具备这四门功课,是跻身“士”阶层的基础。倘若又在某一门专擅,那便被目为这个阶层的精英。如今,我们对于价值观的判断标准早已经一别于古人,现今时代判断一个人是否精英好像只有一个标准:看他能挣多少钱。所以,有人很悲催的说当下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言下之意就是说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礼乐沦丧、规矩尽失,在道德素养、礼乐素质上均不抵古人。我却远没有这么悲观。因为在我的身边从文、从艺者众,亦不乏礼乐书画诗词文章具皆优异的谦谦君子,申晓国便是其中翘楚。
初识申晓国,他被介绍为“画家申晓国”。待得到了他的问水山房,但见其书满家,榻几桌凳上,罗叠如山。翻看其中一本,空白处小字密密麻麻的横批竖点,这才晓得晓国兄其实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申晓国以善画名于世,于绘事尤擅山水,拳拳服赝黄宾虹,当代学宾翁者夥,鲜有能出其右者。尝见其所作桂林写生稿十数帧,山石浑厚,草木葱茏,云水华滋,亭榭简远,清古肃穆,一派天机,几疑宾翁原作。
某日,和晓国兄小酌,酒后,又过访问水山房。晓国兄抚琴,我在床榻间坐定,听琴。一瞬间便陶醉在其“云山苍苍,江水泱泱”的琴音雅韵里。偶一抬头,见启功信札搁置在其架子床的顶部,再看,竟是致“居素吾兄”者,香港鼎鼎大名的黄居素,那可是近现代的大藏 家,是收藏黄宾虹历年书画精品的巨富。细看,落款“黄宾虹顿首”,恍然大悟,这是晓国用启元白笔意写宾翁信札!鄙人平素在近现代学人手泽里讨生活,居然险些走眼,可见其功力之深厚。又能轻松变幻前人笔意,自由临创,任性发挥而游刃有余,诚此中高手也。
观诸画史,凡以绘事名于世之大师巨匠,莫有不善书者。晓国之书名是为画名所掩了。
申晓国垂髫即喜好涂画,及长,刻意描摹颜、柳、欧、赵有年,尤其留心褚遂良、董其昌二家。后,负笈京华,专攻绘事,先后师事陈绶祥、吴悦石二先生。学画期间,也并无一日废书事。由学黄宾翁上溯篆籀,碑体专攻郑文公,二王帖系遍临各家,转益多师,草书于王铎、傅山二家耽心日久,用力最勤,也颇为会心,多有所得。晓国兄勤奋,常有临写王孟津小行草一晚半刀纸的作业量。
书法一事,和人的气质是互为表里的。人品高迈,书法自然卓而不俗,所谓书如其人,大抵如此。书法之于人,亦互为涵养。人习书之规矩、方圆、章法、风神,千锤百炼自己笔下的字。经此学习后,书法反过来又变化人的气质,陶冶人的性灵。习书如此,作人作艺也莫不如此。
拙藏晓国兄所赠《换面帖》信札一纸,不独书法佳,还颇有一段故事藏在里头,大约可以比拟王逸少黄庭换鹅,已传为高碑店艺术圈的一段佳话。品逸吴向东兄,亦博雅君子也。晓知此事后,便和晓国和我相约,三人各自印制信笺,彼此用传统的书写方式通信,留为后人做文人信札收藏。
话说甲午冬至后几日的一个午后,收到晓国兄递来一札。打开信封,原来是约去问水山房涮羊肉的请帖。新印制的问水山房信封,方形,较一般寄信信封小了许多,却更为雅致,稀疏两三行晓国兄的小字行楷,颇有几分民国范的旧气袭来,让人不忍释手。能将艺事融于生活琐事,晓国兄真有这份高怀雅量!
闻歌知雅意。有美食相期,又有一札《涮肉帖》收入囊中,是何等美事啊!
甲午大寒于都门云社,时窗外雪花飘飘
作者:郑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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