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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尤其是古体诗和近体格律诗词,以高度凝炼,鲜明的节奏感,以及和谐的韵律为主要特征,于灵动的构筑中制造着永恒,在固定的时空里延伸着无限,进而不断地去调动读者的再造想象,使作品的审美意蕴得到深刻的显现,从多个方面去实现诗词本身所承载的艺术功能。
作为一名高级领导干部兼诗人,胡忠对这一点有着深刻的感悟并充分体现在他诗作中,引领读者进入规定的情境,然后采用反向流程的方式,凭借作品所设计的众多情态意象,对其思想品位、审美理想和艺术风格,作出恰切的审美判断。结集在《—》中的绝大多数作品,就是这种理解与实践的思想和艺术张扬。
《—》收集了诗人近年来于冗繁的工作之余,创作出来的二百多首作品。其中既有彰显内心世界,表现诗人个性志趣的抒情性题材,也有借助一定情节,状物咏时,表达诗人对社会生活的认识、感怀和辩证思考。在形式上,多以古体诗和近体诗为主,杂有少量的词。诗以五、七言居多,六言次之;有绝句、律诗、排律,也有为数不多的古风。五言主要以二三节拍,七言多以二二三节拍,六言多以二二二节拍组合长度模式,实现词句顿挫的对称均衡和协调一致。词大多调寄那些较为清丽、平实的短小词牌,一意铺陈者极少。这就在思想和艺术层次上,最大限度地支持着读者的人生感悟和审美期待。
胡忠诗作的生命本质,在于它忧国忧民的显豁情怀,旷达高远的气度和思想境界以及积极浪漫的人生态度。在他所构建的意象世界里,既有工人、农民、牧人、边防战士等生命主体,也有山川、河流、湖海、草原等自然存在。它们的喜悦,的痛苦,的彷徨,的意态,时刻都在点击着诗人的情感寄托和思维方度,彰显着诗人的人格之美和忧患元元的情怀。这在《雪》、《喜悦》、《三亚》、《偶感》、《落叶》、《西拉沐伦河畔即景》、《赴辉腾锡勒途中》等篇什中,表现得尤其充分。“华衣绵软轻病体、世事纷争涌心潮、但得裘锦长万丈、尽与寒人做新袍”(《雪》),那种心系百姓的平民情节自然流溢在字里行间。“故友知何处、今见人依旧、白首论古今、共吟岳阳楼”(《再到英德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操深深铭刻在诗人的心中。而当诗人寄情山水,状物咏怀时,展示给读者的,除了如画的湖光山色之外,更多的是生活的真实和时代的蕴涵。“晨雾渐消歇、气轮鸣笛来、绿水九曲弯、青山一线开、霞飞白帝城、云过楚王台、巫山十二秀、神女独梦怀、江湍崖欲合、滩险浪多回、伟哉圣禹凿、怨乎秭归哀、今截葛洲坝、功过后人裁”(《过三峡》)。在这里,诗人笔下的三峡,已经不再是一个奇险诡谲的去处,而是一座新时代的丰碑。而像《九寨五花湖》等一些作品,则于流转灵动中,委婉地寄寓着生命的真谛。“玉树琼山碧水清、长桥红影丽人行、孔雀何不朝凤去、却转飞鸣入画屏”。正因为这样,当诗人直面于不可逆反的人生规律时,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令人怆然的晦暗和颓废,而是一种含蓄、委婉、不乏诙谐、而又积极向上的生命情结。“绿荫庭院日照长、阶前台后硕果香、归鸟不解词人意、落向枝头唱夕阳”(《秋日》)。因而,本来已是一身衰败的秋树,在诗人的眼里却是“……长枝摇风看无力、铁干凝霜出墙头、兴衰荣枯寻常事、韶光流转又高楼”(《秋树》),于是,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携手高楼共酩酊、至朋挚友说旧情、斛光杯影论天年、花甲白驹如梦醒、老来狂放君莫笑、兴起疾呼谁千盅、酣畅淋漓古今事、搅起胸中百万兵”(《生日》),老骥千里之志,于一刻之间,便跃然纸上。显示在其中的襟怀,简直如同大地一样壮旷。
《—》的艺术,无论是语言、节奏、韵律的选择、安排,还是意象、意境的造设、表达,都达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红峰截碧岫、白云断横流、页抒千层卷、冰蚀万年臼、雄踞大鹏落、崔嵬白猿愁、南来花城讯、此间几春秋”(《塞外石林》),读这样的诗,不仅能够使读者充分拓展想象的天地,从中获得美的享受,而且也可以深切地感悟到一种艺术的魅力。这种魅力一旦加入思辨,就能够辟出一块显豁的思想和艺术天地。“寒索横飞渡环溪、九华石窟千古谜、天成自然驰南北、大道无形任东西”(《九华谜窟》),整首诗起承转合,丝丝入扣,转合句式对仗工整,深得中唐韩、孟遗风,且又不失东坡理趣。因而具备了一种隽永入化、超然尘埃的品质。
值得特别推崇的是,结集在《—》中的许多作品,大多诗意盎然,流泻奔突。倘若进一步深入其中,还会获得一种强烈的视觉形象。这时,我们便会很自然地想起苏轼对王维的评价,“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双山驮日月、昂首向青天、原本在塞外、何故到江南”(《桂林骆驼山》),诗作虽短,却意象突兀,借物起兴,制作独特,画面感极强。末尾忽发奇想,以问作结,给读者留下许多思索的余地,深得古诗真谛。胡诗的意境和这种艺术品位,大概与诗人的艺术通感有关。“岸竹掩临秀、夹壁欲合雄、峰云苍间乱、天山缺处明、汽笛催白浪、舟过万险重”展现给读者的是一幅十分壮观的江南山水图。而“烟迷杨柳树、木篱隔野炊、鸡豕随人乐、牛羊漫自回、家家金秋色、瓜果映落辉”(《赴辉腾锡勒途中》),以及“红醉高梁、笑弯黄花”,留给读者的却是塞外金秋的山村小景。胡忠通晓诗书画。而上乘的书画与诗词自古以来便神髓一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里的这一组最好的句子,如若见诸于线条艺术,就是一幅清丽绝妙的画图。可见,胡忠对不同艺术门类所具有的共同的艺术规律,是有着深刻的把握的。
收集在《—》里的胡忠的词,具有其诗作所体现的主要审美特征。无论是诗还是词,都体现了诗人博大的气度和胸怀,崇尚善美的真情和磊落方正的人生品格,也体现了诗人非凡的人生阅历和对艺术的不懈追求。“渺空烟初合、浩荡向天涯、几度风雨几度华、阅尽人生路、映看星明灭、从未悔、西出昆仑东无歇”(《瀑流》),以及“湍流奔劳急、穿行越石艰、千里不染尘、清净在人间”(《飞瀑》),不正是诗人心路和人生历程的写照吗?在《荷》、《水仙》、《松》、《鹰》、《九寨》等多首诗中都洋溢着诗人的高尚操守和情怀。当然,如果诗人能够在自己的作品中再多一些“写意”成分,更注意叙事的情感输入,将使作品的主体情思与审美对象得到更好的交融,那浸透在作品中的艺术感染力和审美价值就会更高。
总之,定格在《—》中的韵律和节奏,已经让我们感到遥远和生疏。然而,凝结在其中的情思和寄托却依然那么真切,而且绝对不缺少对美的深婉勾勒,以及浸透在其中的丰腴、深刻和通脱。足以使当今身心俱感疲惫的人们,面对古典,去进行一番虔诚的缅怀和巡礼。而由此得到的,却是一种异常美好而珍贵的东西:在为时光所执意加强的某种衰老面前,流淌在心底的,一缕已经久违了的馨香。
2007年11月于呼和浩特
作者: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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