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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绘事

桃花

  桃花开了,春天就真的来了。

  桃花象一片被灰墨挤出的光,整个春天因之而画面响亮。

  “响亮!画面要响亮!”我听见老师大声说。

  又一块重墨。

  桃树后面黑乎乎的墙角更加不动声色,看这女子的变数。

  桃花手势坚定,“啪、啪、啪”又亮出几朵,像魔术大师瞬间又变到手上更多的扑克牌。我一直认为那些牌事先藏在背后或袖子里。

  桃树也有袖子么?我只好看它后面,枝干是染了几遍墨又透出的红,不声张的样子。又看那黑墙角,虚静素朴,“墨分五色”。

  有关系么?我是说一块墨。潘天寿先生说“以墨配色是以济用色之难”。桃花用色小心,香浓的牛奶里只兑上一点点曙红,“秀润而兼逸气”,似有定法。

  滚滚的乌云里落下雪白的雪,灰黑的枝上无中生有的溢出绚丽的花,案头的宣纸上“运墨而五色具”,都很神奇。黑,玄,玄之又玄……

  仰头久了,忘了自己,以为自己也是这花中的一朵。阿巴斯在诗里说“樱花千万朵、蜜蜂啊、拿不定主意”,何止蜜蜂拿不定主意,面对桃花,我更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先就近细看其层层渲染的笔法,还是退远观其“置阵布势”的见解,矛盾着就呆住了。

  桃树干上生长出的桃胶看着像果冻,调了明矾可以把生宣做成熟宣,遇水遇泪都不会再洇漫。

  桃树自己却不知道,一阵春雨,树下洇红一片,总是生宣上的效果。

  怪谁?

  假装不知柳与离别有关,假装没读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假装没听过“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管别离”。

  我只看柳在春天里的模样。

  儿歌说“柳树姑娘,辫子长长”,柳树婆娑婀娜的风情总让人想到柔美的女子,可是却有例外:春天丽江古城的溪边,一树树春花长裙曳地般地从树顶一直探到水里,像缀满花朵的长长婚纱,在温暖的阳光下,在纳西古乐中,我看到骄傲美丽花树旁随风轻拂的柳,淡然、平静、温厚、优雅,甚至谦逊,很男人。一时呆想:是柳使花看起来骄傲,还是这花使柳看起来谦逊呢?无所谓,总之该是对比使然——对,要记着这个道理,下次照相时寻个李逵张飞的站在旁边,吾之美自生矣。

  不说这个了。我狭隘,说着什么都还想着画画那点事。而且认为柳也是。

  因为柳从来也没放弃过画画。

  柳极重传统用线之法,不厌其烦的苦练基本功,中锋用笔,使枝条浑圆有弹性,如折钗股;上下贯气,不妄生圭角……笔笔有出处,笔笔送到家,一招一式,严谨规范,笔无虚设,笔意连绵。在中国画里,线条不仅起勾画轮廓的作用,还体现画家的学识修养、气质风格——柳坚定地认为:线条必须耐看!

  线勾好还要上色。柳每年在春天练习施色。他不做水破色、色破水,亦不趁色未干时撒盐、撒沙或揉搓自己制造斑驳纹理。

  柳擅长渲染法。其用色统一,统观全局、心中有数。刚开始藤黄用的偏多。不急,慢慢调整,小心地罩一遍花青。看看,不够,再罩。一天天来,要一遍遍加重,不可速成。

  有时天气作祟使柳一夜之间上足了色,人们就会说太突兀。

  画画离不开水,柳要站在湖边、河边心里才踏实。有风的时候,我常看见他把干了的笔在水里蘸蘸,这个动作我熟悉。

  与大多画家不同,柳虽然年年春来都做重复的作品,人们依然期待、依然叫好、依然要结伴去观赏;柳从发芽到青葱有着比画里“一笔长,二笔短,三笔破凤眼”更套路的程式,人们依然为之心动、欣喜或惆怅,仿佛初识。

  柳树好孩子,永远不“火气眩目”,永远不入“恶道”。

作者:刘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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