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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人无古人高墨魏行》

《有古人 无古人 高墨魏行》
    文/吴高墨(李墨)
中国书法自甲骨契刻始,便隐含"古质今妍"的永恒命题。余创"魏行体"时,常于夜半临池,见墨色在宣纸上化开,恍若千年碑石风化之痕。此非偶然,实乃三代金石与六朝写经在血脉中激荡所致。今试剖"魏行体"三昧,证其"有古人之骨,无古人之形"的独特美学。
一、铁画银钩藏古法
北魏碑刻如《张猛龙》《杨大眼》者,以方笔立骨,棱角峥嵘若武库戈戟。余尝于龙门石窟观造像题记,见刀锋入石处迸裂之迹,始悟魏碑非"写"而是"刻"的先天宿命。然今人执柔翰追摹刀法,终落形似窠臼。"魏行体"独取魏碑筋骨,运笔时以腕力贯纸,使中锋如锥画沙,虽无刻意方折,而刚健之气自生。观《石门铭》飞逸之势,《郑文公碑》浑穆之态,皆化入行书使转间,此所谓"以篆籀笔意写北碑风骨"。
二、流云行水见新章
昔康南海论碑有"十美",然其论终囿于静态碑版。余作"魏行体",特重时空维度:竖画取《爨龙颜》之峻拔,横势参《瘗鹤铭》之开张,转折处暗合《兰亭》衄挫之法。更于章法布白间,以行书气脉贯通碑体块垒,如《韭花帖》疏朗参以《祭侄稿》跌宕。尝作四条屏《赤壁怀古》,字字独立若摩崖题刻,然通篇观之,江涛奔涌之势宛然目前。此非古人碑帖所有,实乃时空重构之妙。
三、墨韵玄机开生面
敦煌写经中"捺"画如刀,吐鲁番文书"点"画似珠,此皆古人无意中留与后世的密码。"魏行体"特重墨法醒豁:浓墨写碑之厚重,淡墨显行之飘逸,枯笔见金石剥蚀,涨墨效崖壁渗化。尤以"飞白"技法为枢机,笔锋擦纸而过,既存《天发神谶碑》凌厉刀痕,复现怀素狂草风云气。昔见西域出土晋人残纸,烟墨湮散处竟与今人实验水墨暗合,乃知古今对话本在笔墨呼吸之间。
黄宾虹言"五笔七墨",余谓"魏行体"更增"时空交叠"一法。观《泰山经石峪》,字大如斗而气定神闲;览颜鲁公《争座位》,尺牍小字而雷霆万钧。余作擘窠大字常取行书连贯之势,而蝇头小楷反用魏碑斩截之法,此种倒错非为炫技,实欲破"碑帖二分"之执。昔邓石如以隶法作篆,何绍基以篆意写行,皆暗合艺道通变之理。
今人谈创新,多言颠覆传统;论继承,常止于皮相摹写。"魏行体"所求者,在打通碑帖经脉,使钟鼎甲骨之魂附于现代书写之体。
夜雨叩窗,墨池初凝。忽忆苏子瞻"我书意造本无法"之语,然若无对《书谱》墨迹的反复揣摩,此"无法"终是空中楼阁。"魏行体"之谓,不过是在千年碑林与万里江山间,寻得一条贯通古今的墨径。此径上,既有古人踏过的青石,亦铺今人烧制的琉璃,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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