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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不敢以名人自居,更不敢以美术评论家自居。突然收到某出版社寄来的邀请函,邀请我在《当代美术评论家文集》中占几个页面,并说与邵大箴、薛永年、程大利等当代美术评论界大腕儿并列。我却立即拒绝了。原因十分简单:我虽然俗人,但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也不愿拉大旗、傍名家,自己有自己的尊严,从来不认为与一些大腕并列是一种荣幸。
我喜欢画画、喜欢写小品文,当然画了不少,也写了不少。语云:“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东西是好是坏,我当然会有所反思。对别人的评论,我当然注意,但也并不在意。我只有一个信念、一个主旨、一点精神,那就是:画画必须用真情,作文必须说真话。虽然说真话需要一点勇气。但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写家,无一不是敢说真话的人。
只说真话,还不能成为一个写家。作文与画画一样,必须有精妙的笔墨和深邃的思想。这有点像我们常说的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问题。说真话离不开思想,但思想有深浅之别,有高下之分。若思想浮浅而低下,利欲熏心,即使是说真话,也不能感动人。思想必须是深而高,再济之以笔墨,这样才能感动人,影响人。我在这里特别强调笔墨,因为,不管思想多么高深,多么正确,多么超出流俗,仍然不能成为艺术作品。近几年来,我一直在发表一种观点:谈论艺术的准则,艺术家必须用作品说话,应该把艺术性放在第一位。上面这些话,就是我的“理论根据”。
谈到笔墨,那是同风格密不可分的。古今中外,有成就的画家、写家都有各自的风格,泾渭分明,决不含混。杜甫的“沉郁顿挫”,李白的“飘逸豪放”。倪云林的“疏林坡岸”,黄公望的“雄秀苍茫”。这些词句都是从直觉或顿悟而得来。在西学教育、影响下的评论家眼中,或者在中国迷信西方素描的画家眼中,这很不“科学”,也很不“准确”。他们一定会拿起他们那惯用的分析手段“科学”来下结论,把世间万事万物,也包括美学范畴在内,进行分析。可他们忘记了,对于中国艺术而言,西方的科学显得是那样的教条。远远不如东方的直觉顿悟、整体把握,更能接近真理。
倘若有人要问:“你追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笔墨和风格呢?”我舞笔弄墨五十多年,对这个问题当然会有所考虑,而且时时都在考虑。我觉得,中国艺术的真髓就在于我前面所说的那个“真”字。有了真情实感,才能有感人的作品。笔墨和风格都只能在这个前提下来谈。无论作文、画画我要追求的风格是:淳朴天然,外表平易,内涵深邃,形式似散,经营惨淡,有节奏性,有韵律感。这是很高的标准,也是我自己追求的目标。别人不一定赞成,也不强求别人赞成。喜欢哪一种风格,是每一个人的自由,谁也不能干涉。我最不赞成刻意雕琢,生造一些极为别扭,极不自然的词句、形式,顾影自怜,自以为美。我也不赞成平板呆滞的东西。我定的这个标准,是我追求的目标,很可能一生也做不到,但我会去为此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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