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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04 03:39
有人说,新书如兀客,旧书似老友,或别开生面,或心照不宣,其间乐趣,一言难尽。我是被小城几位教师界的铁杆书迷带入藏书圈的,从此,书友雅集,逢集必到,喝茶聊书,乐趣无穷。看书也就从用转向了玩。
书友们起步早,自然就有许多珍藏本,令我这个书痴很是仰慕,于是,也学着去旧书市场、旧书摊淘书。不经意间发现了一处“出书”的地方,这就成了假日和工作之余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是古城的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巷,原先大概有一口池塘,一条泥泞小路,因为低洼,这一片田地也就被称作“烂田”,后来城市扩大,路名改动了下就变成“蓝天路”。
在小巷尽头,临街小屋,经营着一间小书屋。书屋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妇,男主人名叫周克根,永丰三江村人,既租书也卖书。书屋狭小,放下三个书架后,就只剩下不到半平方米空隙,两个人就无法转身。男主人喜欢书,就从别人手中转手了一批旧书,办起了这个出租书屋,妻子主内,坐镇守摊,为了节省开支,自己就经常上街收购旧书,以补充更替。
因此,这里也就经常有“奇迹”出现,好多家庭因为各种原因,把家里藏书当废品卖出。我的一位书友今年就在这里买到过民国版毕修勺翻译的左拉小说集,并且有译者的签名。毕修勺(1902-1992),笔名碧波。为我市永丰更楼村人,回浦中学毕业。1920年赴法国勤工俭学。曾任上海劳动大学、立达学院教师,上海《革命周报》《扫荡报》总编辑。解放后,历任上海市文史馆馆员、上海师范大学文学研究所兼职研究员,毕修勺毕生致力于法国文学大师左拉作品的译介。我们当地报刊也时有文章谈起这个不起眼的小书屋,以至于影响到周围县市。经常驻足书屋,也就结识了几位极为难得的读书人。
小任,小伙子大概三十五六岁,机械厂职工。他经常穿着一件老式的夹克衫,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在小书屋见上一面,他很少买书,只是翻翻看看,主要收集的是当地地方风俗方面的书籍。也许是经济困难,好几次我看到他和老板娘为一本钟情的书讨价还价。他跟我说:“我就是喜欢读书。”他还得意地跟我说起自己为当地一为民间艺术爱好者收集过谜语,出了一本书。从他的笑容中我读出了一种因为读书而幸福的满足,这是一种因为心灵的富足而外显的欢愉,特别真诚纯朴。
小张,菜小贩,年纪大约40岁。小张来的时候都会骑着一辆老式凤凰牌自行车,车后有一只包装带编织的方形大箩筐,筐里插着杆秤,自行车就靠在书屋的墙边,然后进屋看书。他跟小任不同,话比较多,经常跟我讲起他看到的一些珍贵的书,不过自己手头没有,一打听他住处,我就知道了,原来他就住我朋友家边上,经常到我朋友家玩,自然也就了解了许多书籍方面的知识。小张就有一种生意人的精明,他主要是来捡漏,发现有什么好书,或者有收藏价值被人当废品卖的,他就会出手买。因为,卖完菜后,时间往往是晚上七八点钟,他妻子经常来电话催他吃饭,他说:“在书店看书。”他妻子就不再催了,他在书屋大约呆一个小时左右才回家吃饭。
老罗,木匠,年龄大概七十二三岁。老罗,退休前是城关木器厂工人。木器厂经营不善早就停产了,幸亏厂房还可以出租,工人们勉强还可以领到微薄的退休金。老罗面色红润,腰板笔直,大嗓门,人没到声音先到。他一到,不管人们愿不愿意听,反复不停讲的就两主题,一是养生,二是干部腐败。有时我们没顾着听,他会拍一下你的肩膀,然后再跟你说。老罗家境应该是不错的,出手也不怎么考虑,买的书主要是养生类和历史类。 有书的地方尽管简陋,但也很美。文字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每个人从不同书中都可以找到对应者,进而进行心灵平等对话,他们不会嫌弃你的地位、修养、见识,因为你是他们的朋友。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林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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