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美院作为老牌美院,给我的印象似乎一直是名气很响亮,但是实际成果有些模糊,这次看了较多的学生作品,发现了许多向上的变化,因而也使我兴奋——例如,他们那里的风气有了颇为显著的转变,原先的“厚茧”开始有了破口,从作品中就可看到教学上出现的松动,为学生提供了较为自由的空间。说实话,我对国内多数艺术类学院都抱不信任态度,所谓“学院派”已经不是艺术的样式和类别,而是顽固和僵化的代名词。凭我自己在学院多年的经验,照此往下,期待中国的艺术教育有大的起色,是一种奢望。
很显然,现有的教学设施和教学条件比起以往,可说是鸟枪换炮,但是教学质量呢?尤其是,艺术教学的特殊性要求它不断更新观念,并且要求它必须以新的手段配合新观念。我们的学院几十年如一日地向学生灌输“技法”,而且这种“技法”之陈旧确实令人生厌。艺术的发展、演变到了什么阶段?当下艺术的特征是什么?艺术与我们存在的内在关系是什么?等等这一切,难道都与教学不相关吗?是的,这是当下艺术教学的严重问题。
学院的方向,学院的宗旨,是国家政策的安排。我们可以从具体的效果来检验它的职能。封闭的结果是自生自灭,当我说学院有顽固和僵化的症候,并没有忘记变革大潮的威力,西安美院的学生作品是很好的证明。我曾经看过他们那里的东西,如果不加掩饰的话,我只能说我不喜欢,甚至感觉到某种莫名的难受……在西安,在整个大西北,曾有过轰动一时的“长安画派”,有过如赵望云、石鲁这样的优秀画家,但是,那里的冰封状态没有改观,少数优秀画家的出现反而压抑了更多的生机。我以为从根本上分析,这是环境的因素,每个地方部分泌一种特别的氛围,只要你进入,就无法避开它的包围……那么西安这个历史悠久的伟大的都市,是什么分泌物使她的艺术翅膀如此沉重呢?
——是美院没有培养出一批人才?
——是美院没有能力培养更多的人才?
——或者,是那里的地方留不住真正的人才?
我不太清楚如何产生这样的结果。有一天彭德给我打电话,谈到他的西安之行,对西安美院最近发生的变化赞誉有加。我想这是完全可能的,就我自己对他们的作品观感而言,基本的意见与彭德吻合。一个庙的兴旺与否,与这个庙的主持直接相关,只有开明的富有事业心的主持才会做出兴旺的业绩。
谈到变化,学院对学生“管制”的放松是首要的,这使得学生获得了想象的自由和表达的自由——而自由是艺术创作的永远的旗帜。风格的多样化,表达的个性化,是突破陈旧的条条框框的根本,因为,无论学院多么强调所谓的基础,强调所谓的各方面能力,总还存在一种根本的鉴别。他们中有些作品已经走出“土里土气”的地域限制,走出了单调和雷同的灰色空间,这是最主要的。“苦大仇深”式的东西应该放进仓库里去,莺歌燕舞的歌功颂德应抛到现实之外去,它们曾经作为某种标志走红过——但是,与我们的切身感受相比,与我们对艺术的美好理想相比,是多么的虚假和造作!
自然,只有继续朝着变革的开放的道路迈进才是好的,才会更好。照我的想法,像西安美院这样的老牌学院,其感召力、影响力和辐射力都不缺,唯一需要做的是通过教学水平的大大提高,而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创作群体,反过来又促成教学变革的真正深化。其实,说一千道一万,等到西安美院的师生作品成了别人的表率,所有的评价就都不重要了,因为业绩是最好的说明。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大约只能算是一个开端。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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