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制书实话第四期的小伙伴,肯定都还记得周晨老师设计的《江苏老行当百业写真》,这本书斩获了2019年度“世界最美的书”荣誉奖。而在今年中国“最美的书”评选中,周老师再接再厉,设计的画册《凌听》又一举夺得了中国“最美的书”称号!
《凌听》的内容基于凤凰艺术一档名为“凌听”的艺术家访谈节目,由知名媒体人凌子主持,被访者都是国内当代一线艺术家,包括冷冰川、杨明义、徐累、白明、尚扬、何多苓、毛焰、施慧、季大纯、沈勤十位。书中以一章的篇幅介绍一位艺术家,总共十章,内容包含了艺术家的灵思碎语、凌子手记、冷冰川的评论和访谈节选,并配有大量授权的作品图片,极具收藏价值。《凌听》所选取的十位艺术家,基本上都是成长于六七十年代,并在八十年代开始逐步探索出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他们以个体实践,汇集成一股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样态,记录并反映了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现实和人们的精神转向。“伤痕美术”的代表人物之一何多苓,在80年代初以油画《春风已经苏醒》轰动整个艺术界,其作品中极具诗意、唯美的画面,和其人物流露出的颇为感伤的动人特质,能于无声中点燃人们长久压抑的情感。一幅《春风已经苏醒》如同邓丽君的一曲《甜蜜蜜》,飘然印入一个时代。随着八十年代国门开启,冷冰川这样具有双重生活背景的艺术家,于个人的流动中显现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股发展特质。他八十年代于欧洲求学,现旅居于西班牙,坚持使用墨刻创作的他创造出了一个独特的美学世界。自近代中国遭受西方文明的“入侵”以来,就有一代代的国人画家投入水墨现代化、当代化的实验。《凌听》中的十位画家,就有不少在这方面颇有贡献的创作。杨明义是一位开创了明清吴门绘画的现代新生面的当代水墨画家。于1987年赴美留学的他,重新回国后更明晰了要画自己的水乡。在他的自述中,杨明义谈到:“这些高楼大厦不是我的……我有我的生活基础,我的水乡是我生活根本的地方。”而徐累则是一位既古典又梦幻的当代艺术家,他画作中大量的基础元素来自传统工笔画;同时,文人画的疏离、清冷,超现实主义的奇思想象和绮丽神秘的色彩氛围也被他巧妙地融合进画里,形成一种新的绘画修辞符号,叙写当下。在历时三年的视频访谈节目及其背后大量的工作中,《凌听》尝试着提取一种立体且多重的观察文本。每一位艺术家的章节中都有“凌听”、“冷眼”和“夕拾”的三重文字,它们分别对应着主持人凌子的深情叙述、既是艺术家又是诗人冷冰川对其他艺术家的观察经验,以及艺术家各自精彩的对谈记录。书中的最后两章还纳入了凌子与每位艺术家的幕后记“聆听凌听”,不同个性与志趣的艺术家把他们的采访者凌子带去了各自的创作与心灵空间,交谈的场景、相聚的时节,对光照与温度的感知都被作者记录了下来,配以大量图片,仿佛将读者们拉回了那个与艺术家一起散步、一起畅谈的某个下午。周晨设计的书,常常能达成一种多重感官与不同介质的互通之意,《凌听》亦是如此。内容上,《凌听》是一本汇集了国内十位当代艺术家的精神小传;形式中,《凌听》一书也突出了这一特质。在周晨看来,《凌听》中的每位艺术家都是独立的存在,用常规的手法会削弱艺术家的个性。所以他把全书设计成了12本小册子,10位艺术家的内容各自独立线装成册,开篇序言和结尾花絮各成1册。每人一本小册子,于是艺术家有了各自独立的空间。同时,12本小册子的首尾页是相连的,最终构成一本完整的书,书脊也由此呈现起伏鲜明的刺状形态。而12册叠合时,也是最考验手工装订的时候:因为每一册都要踩线,完成后整体要求自然平整,厚薄均匀,视觉上给人一摞册子的错觉,上手才发现这是一本书。全书看起来是一个白色的整体,但实际上包含了“五彩斑斓的白”:12册书籍的封面,全都采用了与内页不同的白色纸张,色度和质感都都呈现出些许区别;既是一个整体的同时,又于“白”中突出了不同艺术家的个性特质。书中艺术家的排布也是按照视频节目的顺序编排,进而强化了书籍时空艺术的特征。最终,整本书是包裹在一块柔软的透明PVC封套中,左右前后合上,再由黑白两条丝绸包裹的弹力带固定整个透明外壳。
PVC的封套上,文字以正图反印的形式,在封套反面以白色印上了来自十位艺术家的各自一句话,它们小而轻,浅“刻”在透明外封上。书脊上以压凹的工艺印有透明书名,摸上去,还能感受到凸起的纹路。如同最美的书评语:“柔软的PVC材料丝网印刷白字,将书籍包裹成一座玻璃的建筑,每面犹如透明的窗户,开启聆听之门。”拆开封套,书名和作者等信息位于右下角,由艺术家杨明义提字的书名以珠光烫白的工艺压凹呈现,翻动之下,显露微光。衬页上还设计了一个“交椅”图案,暗喻了艺术家在中国艺术界的地位。书中文字分为两栏,但左右两面的文字均排布于靠近书口的一栏,使得相互靠近的两栏留白呈现。艺术家作品的图片排布也较为舒缓自由,文字与图片间隔成页,整本书的设计就这样藏于翻看和阅读的体验中。出版方最初对《凌听》的设想,只是将它做成小的精装文字书,但经过周晨的努力沟通,他最终让大家接受了他的方案。这样一部为艺术家而做的书,虽然设计上较为自由,但无形中也有来自艺术家的压力——因为他们大都出版过不少画册书籍,在审美上有较高的要求。另一方面,如何将有限的书稿内容进行合理编辑与组合,使之充实而有度,则是周晨最为主要的考虑。《凌听》的形态,即是在这样不断地想象和调整中,使之一步步在比例和体量上趋于合理。周晨回忆起这个过程,已有自己淡然的体会:“做书永远是遗憾的艺术,过一段时间,新鲜度过去,就会发现问题,自己会觉得不满意了,一直会这样。”

2020中国“最美的书”
The Most Beautiful Books
我们将陆续推出
2020中国“最美的书”的专题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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