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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朱英元是同乡,去年起还成了“邻居”--在万亩果园围绕的小洲村艺元素创意园,我们两间工作室紧挨着,并共享门口一个院子。院子左边为我所用,墙上挂着、地面摆着我的大件小胖男雕塑,右边红砖底台上则放着朱英元长超两米的代表作《小河》,一件作优雅仰躺状如流水般的意象女人体雕塑--在我还没认识朱英元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这件作品了。
印象中我是在广州美院昌岗东路的美术馆第一次见到《小河》这件作品的,我甚至记得作品当时就放在二楼展厅的最内进临近天井护栏处。整个展览我对这件作品印象颇深,当时觉得作者的构思和表达甚是巧妙,然而我并却没有留意作者名字。现在想起来,那应该就是2007年朱英元于广州美院雕塑系进修的结业展览,而奇怪的是后来我一直以为朱英元是吴雅琳教授的研究生班毕业的(实际上他只是担任过吴雅琳教授多年的助手),现在看来,我是被他的作品的水平误导了,当我在他的工作室看到一屋子的或具象或抽象、或铸造或焊接的作品,里面所涵盖的雕塑认知和艺术思路并不像一个进修班结业(具备以泥塑技艺求生存的基本能力)的雕塑从业者的所为和所求,相比更具雕塑热情、寻求超越、并有更高的成熟度。后来我清楚了知朱英元的求学经历:他曾在吴雅琳教授的工作室中多年历练,且进修学完广美雕塑系接近本科课程压缩式的专业教育,又于2013年获得广州美院国家成教自考系统的“艺术与设计”毕业证书,2017年更机缘难得就读了西安美院雕塑系传统雕塑艺术研修班。这些学习和锤炼在热爱雕塑、如饥似渴寻求学习机会的朱英元手里,产生的意义和效果原就不一般,难怪连我也产生了对他的“误判”!
在朱英元一屋子的作品里,有一对金属焊接的作品再次抓住了我的眼球,那是两只被现代雕塑语言简化了的唐陵狮子,其中一件板材切割拼接出蹲坐昂首的雄狮剪影,侧面平板上顺着焊缝的焊点被作者刻意保留并用心处理,观之如雨似泪,让人想见逝去的辉煌和历史的温度;另一件虽仍是蹲坐昂首的唐陵雄狮样,但却是用切割镂空的疏密字样依狮子样中空围筑而成,细看之下,链状刻字写的是大大小小的篆书“天”“地”“人”三字,我猜同样应是朱英元面对辽阔平原中的唐陵雄狮,念天地之悠悠、感人事之奔流而产生的遐思慨叹。这两件作品严肃而有思考,民族精神与现代雕塑语言媾合的愿望明显而和谐,正是朱英元2017年在西安美院雕塑系传统雕塑艺术研修班所完成的作品,也是他此前坚持的金属焊接创作思路的发展。2014年他创作了《极》,作品同样以汉字作为造型元素,焊接的金属字以点线形态上下汇聚交集成团,寓意阴阳互动、交合转换。从这里朱英元开始尝试视觉与文义互动,在现代语言与传统精神的融合上寻求契合之机。近期他的这一思路还在延续发展,趋向更广的精神层面和思考,值得期待。
以上这些作品的实验态度和艺术思路体现了朱英元严肃雕塑家的一面,无疑值得一赞,但朱英元在“手艺活”--泥塑方面的塑造能力也颇值得一提,他近期完成的胸像《中国第一代光通讯科学家杨恩泽》形神到位,深入肯定,颇显专业功力而无“行活”习气,我认为也是一件很好的肖像作品。眼下不少年轻雕塑者退化且不再倚重的塑造能力,在朱英元这里不仅没有减退,而且热情满满,成绩显著。我本人的雕塑虽不以真实为依归,但对塑造美学的高度热爱却与朱英元并无二致,认为那是一种“技进乎道”的学问。记得已故雕塑家尹积昌先生说得好,“对雕塑家而言,锦衣玉食,也比不过泥土的芳香”,泥土是大地的缩影,是造物的神圣物质,雕塑家实在应该好好领会并用好它--无论艺术潮流和雕塑材料如何更新。
上面只是零星例举朱英元不同创作板块的几件佳作,其实每件作品背后都有大量的同类型作品的思考和劳作的支撑。朱英元的雕塑能量诚然不仅在这几件代表作品上,更多的作品皆有可圈点之处。与朱英元结识,不难发现他有潮汕人的热情开放和积极好学,为人厚道,思维没有障碍,善于吸收,勤于创作。其才情、思考和艺术经验的积累已然为人所见,获得多方认可,作为同行和“邻居”的我,自然乐见他接下来的薄发和豹变,也好艺途上多个良伴诤友。同时我也想:潮汕平原虽盛产艺术家,但多在绘画尤其是水墨领域出彩,所出雕塑家比例不及画家之十一,民族特性可谓善巧聪慧有余而大度厚重稍欠,反观雕塑,正是一种大方宽广、坚韧深久的精神所指,于此地民族性格的锤炼恰有极好的补足,故此一层上,我也乐见潮汕出现更多有厚度的好雕塑家。眼下万般机缘汇合,正是我们用心做事、从艺治学的大好时机,所以,于朱英元也好、于我辈也好,能不用心?何不用心!
谢远清 2020年8月于广州
作者:谢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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