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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9 02:13
艺术家薛保瑕在工作室
导言:薛保瑕是台湾当代艺术名家,早年在台湾学习艺术,80年代赴纽约学习绘画,获纽约大学博士学位。在留学期间,她认真研究西方抽象艺术的历史和各家风格,以东方美学的视角审视抽象绘画,她追求用笔的偶然性与情感表达的自由性统一,在已有的抽象绘画形态中进行了个性化的创造。而这一路走来,她也并非顺利,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重生后的创作生活更加绚烂多姿。薛保瑕的认真态度在台湾业界出了名的,大家都特别敬重她,这次雅昌艺术网走进薛保瑕的工作室并带大家一起了解她的艺术生涯!
“艺术创作尚未完成”
薛保瑕是一位很特别的知性艺术家。与她认识是在香港巴塞尔博览会上,有幸跟随一起逛博览会,学识渊博的她在博览会中像带学生一样跟我们讲解来自世界各国的艺术作品。再次见到薛保瑕是在台中,在去她的工作室前,薛保瑕先陪同前往台湾美术馆观看正在展出的展览。走进美术馆,很多馆员都亲切地与她打招呼,“馆长,您来了!”早在2006年,薛保瑕曾担任过台湾美术馆的馆长,然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改变了她的一切。2009年6月薛保瑕在繁忙的公务中,身体感到不适,之后检查出脑膜瘤,便立即开刀处理。在经历生死大关考验时,薛保瑕恳请医生让她继续活下去,因为她艺术创作尚未完成。“我对医生说需要他帮助,我还要继续创作,我脑子里、心里只想着创作,那时什么都没有,真的这样走太遗憾了!”
薛保瑕在台中有两处工作室,一处在自家的物业其中的一层空间里,与其他艺术家工作室没有太大的区别。工作室中还摆放着创作中的画作,“我从美国留学之后一直没有停过,不停地创作,并在美国、意大利、法国都有展览。”另一处则在台中近郊的彰化一处农租房,屋后一片无际的水稻田,幽静的夜晚不时传来阵阵蛙鸣、鸟啼。这里是薛保暇用来进行大尺幅创作的工作室。
薛保瑕称自幼受家中影响,高中的时候开始画水墨。“我水墨的底子打得很深。高中的时候画了很久,考进大学美术系时水墨得98分。我最早接触的时候,当然喜欢画图,从小喜欢画,高二决定上美术系。更早之前,因为父亲喜欢写书法,我从小也一直在写书法,高中最早接触的时候父亲有一个朋友画水墨,跟着他画了挺久。所以其实我的水墨底子是很早很早就开始了,大学考进去之后我自个儿还是蛮喜欢水墨。我跟孙老师学习,孙老师是张大千老师的徒弟,我每个周末到他家画图,我从四君子开始画到泼墨山水、人物,学校里面即使画白描我都很喜欢,但是到了可以选择系的时候选择了西画,那个时候油画比较少接触,我觉得好像那个感受性比较强。”
薛保瑕从学生时期就特别用功,勇于任事,广结人缘,据介绍她还是台师大篮球队的主力,打着一手好篮球。1980年代薛保瑕在师大毕业后,毅然选择出国留,在她旅美深造的1980年代至1990年代期间,正是后现代主义理论在欧美文化界蓬勃展开的时期。“我觉得临摹,就像要很解放似的自己有更多的想象空间不是太容易,那个时候我就没有选择水墨,但是我持续专攻西画,但是我没有周末还是到孙老师家去画,我的学习成长背景有一点特别,我到大四开始回头学摄影、暗房冲洗。同时间也开始做雕塑,师大雕塑还得奖,我在大学那个阶段里面几乎很多媒材都涉猎过,接下来专攻西画。当然那个时候还不是抽象,到了国中教书以后教了四年,我又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我应该出国念书了。”
“28岁那年,我出国以后专攻绘画,辅修雕塑,但是有一堂课对我刺激比较大。那个时候在师大,我的雕塑也算是班上前几名毕业,可是将作品拿到国外的学校,老师说,‘你这个是习作不是创作雕塑’。刚去那儿没有办法做大作品,有一些造型的作品,老师这句话批得特重,我在师大前几名毕业的学生,这两个是到底关键在哪里。当时听到那句话让我受到的挫折非常深刻,在校园几乎坐了半天一直在想,于是我就做了一个决定,几乎两周把一件作品完成。我当时开始就转成用现成物做一些创作,同时我有在硕士修一点儿陶艺课,开始用绘画跟陶结合起来。有一段时期我的创作是结合雕塑。我的绘画部撞击蛮大的,早期的时候水墨的感觉可能更重,这边有一个木质,所以当时是1985的时候,那个新潮这就是中国美术馆收这件作品的另外一个理由,85是我们新潮的时间点,抽象画可以做到是像这样子,他觉得跟诉求的方向,那一次真的是收藏。”薛保瑕忆述当年在美国留学时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事件。
薛保瑕特别感谢在美国时给予她转折点上指出问题的老师,并讲述了其中的案例。“那个时候我想我还做得蛮早的,有一些作品跟物件结合起来。我的老师叫我去画一个素描,我去的时候那个画架放在后头,老师第一句话一来就是你画模特的正面。人在他的背面,画模特正脸,我所有的训练都是我眼睛描绘画素描,那个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撞击,作为一个创作者如果你没有看到东西是不是没有办法画的,到底什么是创作,就那么一下就开窍了。当下就不是依我眼睛看到的来处理,所以我就进入到我在那个空间里面自己当时所有状况的感受,作为结合我要表现东西的第一步,但是我以前师大所有的训练没有过一个这样的方式,我在美国念书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习作和创作的区别,另外是你要描绘的对象,当下画的对象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那个对象,不是以直接的再现你描绘的客体,到底如何创作,这个一下子就转了。”
薛保瑕作品
薛保瑕作品
极具艺术特质的艺术家
薛保瑕的创作不只是一味地停留在画布前,她特别喜欢专研、读书、洞察,“当时比较深刻接触一些美学的事情,早些在台湾没有机会看到,但是到国外念书的时候大学美术馆展览还是办得很好的,还阅读到很多有关美学定义上的问题,艺术定义的问题,你发现跟你以前在台湾念书的时候,你所知道的地方很多都已经重新被辩证过了,被反思过了。的确我也开始进入到一个从质疑,开始重新去想说自己原来的定义是不是恒久不变的,关键是在什么地方。所以也修美学课,做了一些评论的阅读,我也开始知道就算是我画的圆,这个圆是什么意思,十个人有十种说法,这个地方又是另外一个比较关键的转变。”
1986年薛保瑕念完硕士后又在美国继续创作,并申请纽约大学博士班一年且顺利通过录取。“当我到了学校才发现原来我想的与教授的理念不太一样,主要是写论文,我当时对自己研究的题目不是那么明确,我知道自己要做抽象,他们录取我了,但后来没念。我留在美国继续创作,一方面两三天在建筑公司做部分的打工,在中间还是独立的不跟学校接触自己独立创作,那个时候实验性语言很高,没有听任何其他的意见。自己独立自主创作,结果我在建筑公司里面工作,老板觉得我表现不错,就跟我谈做全职,他跟我谈了以后我一个礼拜就辞职了,那不是我要的路于是再回去申请纽约大学,最终还是被录取。
1991薛保瑕又进入纽约大学的博士班,用了五年时间专心念完博士。“那一段时间我非常清楚要研究抽象绝对是寻找自我,后来我转到抽象方面的创作,老师说看到我的画就会吓一跳,像黑白当时那张很大张,当时在学校里贴着墙去画。”
薛保瑕每回参加关于抽象研讨的时候,总有人会跟她说抽象发展一百年,方向就会转向她的创作并提问还可以怎么样发展?“我就把这个问题带到我的博士那边去思考,基本上博士论文就研究了是抽象绘画在1980年以后的发展,变成我的主研究,刚好那个时候也算是新抽象的步骤。所以转到抽象里面的确是随着过往的学习,直接撞击过,而且是在一个讲蛮直接的,他的那个方法里边用我过往的方式呈现一个当下我要表现的东西,用我眼睛作为根据,他是完全行不通的,所以你如何回到自身作为一个创作者到底什么叫创作这件事情就变得很清楚了,不像以前可能大学念完觉得找些资料,拍一些东西或者是让你做一些可能性的组合,还是有参考的,我觉得那次撞击真是大,没有任何可以说就做吧,我要画模特的正面。没有形象跑出来了,对我来讲那一瞬间里面放掉,放掉我当时在整个场的状况。我就依照那个状况很自由地去做,等于第一步做非常关键的一件事情,碰到一个蛮好的老师。有的时候像自己从事教育,如果给某一个人也许一句话受用,一个方式受用,影响蛮大的。”
薛保瑕工作室
薛保瑕作品
后现代抽象绘画的延续
薛保瑕多年的学识积累,美国留学后返回台湾,由于资历突出被任命担任台湾艺术大学艺术传故作理论研究所博士班筹备主任,接着又担任该校的教务长,现任台南艺术大学艺术创作理论研究所博士班专任教授兼所长。2006年曾被借调担任台湾美术馆馆长,担任三年之久。“当时我的主要工作是国美馆转型,把以前比较保守的地方要转到另外一个方向,要与世界接轨,在现当代这一块要比较着力,但是国美馆本身是台湾三个美术馆里收藏最多的馆,尤其是台湾史方面。我的另外一份工作就是把我们的典藏做研究,台湾艺术史怎么呈现。我们还举办了台湾美术双年展,在中间把省展转型,省展办了60年最后用台湾美术双年展接轨。我的一个想法是美术馆不用比赛,应该是进入美术馆展览就是荣誉,不要给奖,不是用第一名、第二名论定艺术,由策展人策划一个主题,邀约艺术家,我们也开放一部分征件,策展人来处理。同时间我第一个先办的展览就是亚洲双年展,第一个动作对准亚洲双年展这样来办,所以2007年就办了亚洲双年展。”
“后来我把三楼设定常态的展览,台湾美术史拿出来做文献研究,当时把我们研究组分了五个,台湾不同时期就是固定展,总要让人家觉得到台湾以后一定看台湾美术想到要来国美馆,当时对准国际开始办亚洲双年展,当时有亚洲馆长论坛,我带着我们的展览组,现在展览组组长、策展人去,那个地方开始积极收集所有的资料,也邀请内地的艺术家。”薛保瑕不时流露出对美术馆工作时期的留恋。
薛保瑕还谈及美术馆确定方向后,做出的一些大展决策,“第二个双年展是与中国美术馆前任馆长范迪安馆长举办两岸交流展。亚洲双年展之后当时文化部长给了我一个工作就是国际纪录片双年展,我们承办,那个就是我们负责,我觉得纪录片特别好,特别感人,每次看真是感动。配合的国际双年展就办台湾美术双年展,两个时间结合在一起,我当时这么计划不管亚洲双年展都维持一个区块是纪录片。”
大病初愈后,薛保瑕再重返校园,重返工作室继续创作。“我创作时要听即兴钢琴的演奏,有的人觉得艺术家要培养,进到公司可以马上进入那个状况,没有刻意说非得怎么样。包括我之所以尝试么多种媒材,最终我还是选择绘画,在那个当下跟自己的弥合度最贴近,主要是我算是感性、理性里面,作品看起来是感性。这个阶段跟我前面的关系是连着的,包括后来转到线条、圆点,慢慢抽掉,圆点做了三年,从九个点转到三种颜色,都可以差不多了,我才会去转向。”
在薛保瑕的画面中,会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爆发性,随着那股爆发色彩的韵律也随之而生。“我一直维持爆发性的那个部分,我非常喜欢一开始创作的时候是没有草图的,面对白画布那个爆发第一步是本身的一种很贴近自我的状态。但是我知道眼睛一停下来再看的时候,我决定的地方再去添加的那个步骤,理性的东西会慢慢增多,做到我想要讲的美学的位置。作品里面虽然是感性成份,那个感受是第一步的,我还是希望观众可以是直接感受得到。所以的确理性的过程能够辩证出来就会更贴近,不行的话就是第一步还是自己可以感受画面上要叙述、表现的东西。”
“我始终很喜欢那个状态,但是也因为比较少在第一个状态停笔,那个可能也是自己养成的习惯,要去掌握保留与主题之间的关系,后来还是选择绘画,还是跟自己整个想要表现的东西比较完整。影像的部分以前也做过,多媒体也做过,都尝试过,本来我养成就是尝试很多种,那些都算是变成技术性可以转变来做的。或是我的理念上讨论的部分。” 这应该就是薛保瑕一直执着于艺术的那份热情。
2013年末,薛保瑕的画面开始有做一些变化,“点的部分做的挺多,一个圆点在画面上,后来从一个颜色变成三种颜色,因为三个颜色形成面,所以这边像这个也是三种颜色,这个还不太一样,所以九个圆点又做了,几乎是所有颜色都有。这个看起来流动,事实上因为我又画到一个程度颜料调多厚,流不到下放,是被控制的‘流动’。因为你的颜料放多少,还有浓度,稀会流下来。所以我们要控制那个浓度,这就是我的作品里面是读到、看到,停留慢一点。做到这样不是一个单纯的要表现一个流动性的线条,这个地方我们当时颜料自动流下来的时候要放多少,浓度多少,他是可以控制的。我自己画画的时候当下的状况是很投入的。感觉得到,可以看到那个层次,反复很多遍。”不论是美术馆馆长,还是艺术家,薛保瑕的认真与不懈努力不得不让人敬佩!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潘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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