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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对艺术的讨论,常会触及到一个问题,也就是情感真实的问题。
几年前,在关山月美术馆“中国美术学院青年教师中国画展”的研讨会上,广美的陈侗老师对国美教师的作品题材提出了委婉的批评:“我非常佩服国美的画家,还能够对一些对象,如:‘一石一木’,‘小桥流水’,津津有味地画个不停;我的情感真实,是地铁中匆匆过客的一张张脸”。这无异于是对画家“缺乏当下关注”的严厉批评。作为一位关注当下的人物画家,尊重自己内心的真实,以地铁中匆匆过客的一张张脸作为当下关注的切入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角度。但用自己内心的真实去要求别人,则有失妥当!我当即代国美的教师做了回应:“陈老师,您是我的老师,您的艺术探索我很欣赏,但作为一个画山水的人,我必须跟您汇报:‘我内心的真实,是对于高度城市化的厌烦,我宁愿如古人般静对一石一木,细细品味,也不愿多看那地铁中匆匆过客一张张漠然的脸’”。
研讨,就是寻求思想的碰撞,这种心灵的碰撞很有意思,虽然不见得能说服别人,但却可以括清自己的绘画理路。
我常会碰到一个尴尬的问题,就是自己的创作风格被拿来与老师们进行比较,虽则,艺术贵在独创!一方面,没有自己艺术面貌的画家们时常面临是否有创造力的质问!另一方面,越出老师的范式,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中国文化中的对师长忠诚的质问。艺术不同体育,审美具有多样性,不以单一尺度衡量,超越与创造记录,抑或“青出于蓝”,都不如佛家的“证得真如自性”来得圆融。
比如,汕头电视台的记者在做我的专访时,就问到我的叔公—启蒙老师吴盛源先生:上炜的画,与您的不同?采访的迫切让叔公作出简单的区分:“我的画比较注重生活”。如果是在研讨会上,有充分的时间空间,我肯定会提出反对意见:“难道我二十年来跋山涉水地写生就没有生活吗?我也注重生活,否则何必日晒雨淋、蚊虫叮咬外出写生,只是表现对象与对“生活”的理解不同罢了”。同样是生于斯长于滋的芦溪,同样是岭南画派的滋养,不同的是时代的变迁与个人情感的真实:六十年前,叔公在家乡芦溪所看到的是:村口古榕、溪边的芦草、山路口的鱼塘、菜园、沼中的莲叶以及种种无名杂花野卉。这些乡村情景是其田园山水的源头活水;而三十年前我所看到的家乡芦溪却是一望无际的青柑园。对于家乡的重新认识,是离家二十载后的六年前。从先贤们效仿魏晋名士啸傲山林的栖息地东山开始,其后遍及潮中名迹。海岸线上山顶裸露着的石头透析出大海的气魄,传统人文精神也在这块土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这些都勾起我对家乡的情思和打动着我的心灵,并影响着我作品风格的走向。
曾几何时,学子们喜欢捧出:“先生也我所爱,真理也我所爱,但我更爱真理!”来强调自己对真理的追求,我不喜欢把先生与真理进行比较,更不喜欢把先生与真理对立!作品风格的不同,并不是纲常伦理的背叛,而是个人内心情感真实的不同,在这个意义上,我非常赞同石涛上人所说:“古人之须眉,安能安我之面目”——以牺牲个人真实感动而画画者,还不如不画!
2011年8月28日 吴上炜于一苇斋
作者:吴上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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