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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宽口述 及门孙亚军 整理
余以为“巧易为，拙难养”，初习画者往往极尽巧事，只恨自己不是造物者，极尽天下丘壑于一处，然而所有的“巧事”皆自己主观所为，实不知天地之间“拙”最难成，“空”最难解，因此，作中国画若不知“巧”与“拙”，“空”与“满”，实难入中国绘画之境界。
昔日，余授业内江陈戒予先生时，先生常以天空流云开示，自然而然，法无定法才是最好，此后余探究佛法时，对先生开示之语多有理解。《庄子·应帝王》中记载的“浑沌”王之死，便是最好的事例。相传，南海之帝叫儵，北海之帝叫忽，中央之帝叫浑沌，儵与忽相约到浑沌那里，浑沌王对他们很好，他们于是商量报答浑沌王，儵与忽觉得人得有七窍，如此才是最好，就想为浑沌开窍，于是一日凿一孔，七日之后，浑沌王死了。这个故事极有启示意义，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作中国画最为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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