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开朗基罗在《昼与夜》代表作后背刻了一句话:“当一个人还没有醒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惊醒他。”
人来到这个世界基本上都大大小小做过一些梦,一般规律是孩提时期做梦较多,随着岁月的增长,做梦反而渐渐少了。但是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隋军先生在今天中国,上海,浦东新区,作的梦非但没减,却大有剧增的趋势。七十年代他曾做过上钢三厂能源部团委书记,业余时间跟我学过画,也是属于大刀阔斧浪漫主义玩色彩型的,八十年代华师大美术系毕业,开始梦艺术,九十年代经济大潮席卷后,转了一点向,开始梦装潢艺术,搞企业管理,到了二十世纪初,这位精力充沛、有推土机美誉的中年汉冒着各种风险又作着艺术教育的梦,不但办起了高级美术进修学院,还朝艺术的宝塔顶层爬上几楼,圆了一个油画硕士的梦。那时大家都不想喊醒他,我也不敢更不能,因为自己作梦自幼至今少而又少,况且他作的又是一个好梦。
今天是信息化多元化的时代,多学科,边缘化,一专多能或身兼数职,在社会上多多。作为校董、企业家、硕士研究生、艺术家的隋军,在寸金难买寸光阴的新时期,重操旧戈,悉心钻研油画技艺,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使我们又看到了他年青时代的那种朝气和热情,刻苦与纯真。
绘画艺术就仿佛他的梦中情人,他说当他拿起画笔闻到油画颜色时,他就会兴奋和激动。五年前我邀请他来到法国和欧洲考察,一次他跟我出去写生风景,我站着,他不能,想坐,没有凳子,便只能坐在石柱上,柱子又是尖的,等一幅油画画下来,他的屁股上已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又红又肿又疼,一星期也不褪。一幅《凡高的故乡》油画作品便这样在他新的历史时期诞生了。
纵观隋军的油画人物、风景、静物作品,有这样几个共同特性:写实,感性,非照相式的,情感的,非商业化的,亦非学究式的,个人的。他注重色彩,用笔轻松,画面舒展,情感真实。他来自学院,但没有学院派的凝固,他经过商,但没有经营做作和商业化的痕迹,画面里流露出一种山东地方人乐乐大方的自然和朴实。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画的《红衣少女》、《捕鱼人》、《带头巾的女人体》等几幅人物及新世纪欧洲之旅中所画的《阿姆斯特丹小广场》、《凡高的故乡》、《佘山脚下斗牛场》等风景画作,明显流露出写实主义作风中所受的欧洲印象派风格的影响,朴素的具象手法中透露出光色的游戏和共鸣。特别是《红衣少女》一画中姑娘脸部五官略显模糊,但颜色的交织十分丰富,给人以色彩的享受和想象的空间,整个画面的桔红色调由黄绿跟淡紫色相衬相映分外有味,是十分动人的好作品。三幅风景画更有欧洲十九世纪印象画派的遗风,笔触轻松而不漂浮,色彩鲜明又不艳俗。并置、重叠的冷暖色提高了色彩的明度和调性,画面呈现出一派自然抒情的欧陆田园风光。至此隋军开始恢复了二十年前的艺术竞技状态,并向人们宣布自身艺术个性中色彩的敏感性又已萌发和颤动起来。
这几颗小果子的又成熟又透红使我十分欣喜,那仿佛有些预示着隋军新时期的出现。实在的是隋军又一个新的梦的开始,并且是向着精神的创造和艺术的方向,不是向物质的、经营的方向。这至少是我的希望,也许是他所有老师的拳拳之心,因为我们大家的确看到了他的能力,搞艺术的动力。其实冰冻三尺非一日只寒,寒冬过后,春天将要来临。我们大家都期望隋军有更多更好的新作问世,下一个梦将会更甜更美更激动人心。
2007.1.26. 午夜
作者:方世聪